置信的瞪着他。“你你请大夫来替我看诊?!”她有昏那么久吗?
“对啊!你突然晕倒,吓坏了大家,请大夫看诊,大家知道无恙也才放心啊!”师访阳逗她。“下一次我会教你,你就不会再晕倒了。”
“你闭嘴啦!”银月儿大叫,大家?!他竟然把这么丢脸的事闹得人尽皆知?!
丢脸,真是太丢脸了,才住进来第一天就这么丢脸,她哪有脸在这里住下去!“把玉佩还我,我不要住这里了。”她恼怒的喊。
“月儿,你想反悔?”
“对,我反悔,怎样?”她很没志气,恼怒的瞪他,比起那种丢脸的事,违约失信根本是小意思了。
“你自己说你不会反悔的!”师访阳沉下脸。
“还不都是你害的,让我这么丢脸,可恶!我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都是你啦!”恼怒的瞪他,眼眶莫名的泛红。“我最最讨厌的就是丢脸,我最讨厌丢脸了!”
“月儿”见她红了眼,他才领悟到:他觉得有趣的事,可她却一点也不觉得。
他起身,充满歉意的在她面前蹲下,仰头望着她低垂的脸。
银月儿撇开头,一滴泪水因此滴落。
“我很抱歉,月儿。”他抬手温柔的拭去她滑落的泪珠。“刚刚我是骗你的,你只晕倒了一会儿,我才刚把你放到床上,你就醒了,没人知道这件事,我当然也没告诉任何人你为什么昏倒,从头到尾就只有我而已。”
银月儿睁着泪眼瞪他。“真的?”
“嗯,真的,刚刚我是故意逗你的,我只是觉得好玩,我不知道你这么在意,对不起,你别哭了。”她的泪对他的杀伤力实在太强大了。
“你你很讨厌,太过分了,一而再的要我、骗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这种人!”银月儿控诉。
“月儿,你这样说不公平,我只是逗着你玩,我也马上让你知道实情了”师访阳有些懊恼对自己。“我很抱歉,别生我的气了好吗?”他仰头温柔的望着她。
“真的没人知道?”她再次确定。
“嗯,真的没人知道,其实我也不想让人看见那么娇媚迷人的你啊!”师访阳微笑。
银月儿看着他,慢慢的伸出手,轻轻的贴在他的颊上。
他似乎有些受宠若惊,立即抬起手包覆住她的手。“月儿,嫁给我好吗?”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求亲了,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认真,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心意。
“你坚持娶我,就只是为了负责吗?”
师访阳微微一愣,只是为了负责吗?答案当然不是,他喜爱她、迷恋她,他为她相思若狂。
他摇头。“不,负责只是一个借口,打从那日在冷泉见到你,你的身影就已经烙印在我心里挥之下去了,我喜欢你,月儿,我想将你留在我的身边。”
银月儿深吸了一口气,喜悦的心情让她省悟到她也喜欢他,果真如诸葛无悔所言啊!
就是因为自己也喜欢他,所以对于他开口闭口都是负责才会觉得愤怒、才会气愤难当,可是他爱上的是她的美貌吧?
若有一天她的美貌不再,他是不是就不再爱了?
“我会考虑。”她说。
看见他眼底难掩的失望神情,她的心也不好受,可是
她不想承受以貌诗人的悲哀,所以目前她只能给他这个答案。
打从在暗中监视师访阳的那几日,她就知道师访阳有多忙碌,每天早出晚归,几乎不得闲,此外她还发现他有一个习性,就是忙了一天回到家后就不喜欢再出门。
她之所以住进师府,为的就是拿回玉佩,他这般早出晚归的,让她下手的机会大减。
虽然他有提议她当他的跟班一起出门,不过她可没忘记外头还有个大盗古烈正在追查她的行踪好找她报仇,所以她只好婉拒了。
既然人家都提供过机会,是她自己拒绝掉,那也不能有所怨言了。
不过她住进师府后,他的行程似乎有了些许改变,他总是会尽量拨出时间陪她,就算只是陪她走一段路,聊个几句也好。
傍晚,他们和师寻阳用过晚膳,又聊了一会儿,听他向他大哥报告一些公事,听取他大哥的意见后,陪着他大哥回房歇息,两人才慢慢走回沁心园。
银月儿跃上寝房外头长廊的栏杆坐着,偏头望着立在她身旁,背靠着栏杆的师访阳。“你大哥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她突然出口问,这几日的相处,她喜欢上了师寻阳那恬静、温文尔雅的气质,他非常关心师访阳,她也感觉得出他很为师访阳担忧,只是不晓得为什么。
正在把玩她的指头的师访阳一顿,视线望向前方昏暗的庭园,表情变得有些冷凝。“三年前的我,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成天只想游历江湖、到处玩乐,不想受到任何束缚;我对大哥说我不适合从商,就算要我担起应负的责任,至少也要等我大江南北闯过一回,我才会甘愿回来。
“大哥疼爱我,总是满足我所有的要求,所以他一肩扛起师家的责任;而我自顾自的悠哉过活、快活自在,十天半个月不回家是常事,难得回家一趟,也大部分都只是为了拿银子。
“三年前事情发生那天,离家足足两个多月的我回家,目的还是拿银子,我在帐房支领银子后就直接离开,连见大哥一面、打声招呼都没想到,是大哥听到下人回报我曾回来过的消息,为了见我便追了出来,他不知道我当时还在城里采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急急的就往城外追去,却没想到就这样碰上了那个恶人!”
一只柔荑轻轻的将他的头揽进怀中,他这才发现自己竟已哽咽。
她无声的安慰让他觉得感动,双手环上她纤细的腰身,他闭上眼睛,靠在她柔软的怀里,平复激动的情绪。
一会儿,他才退开来,继续道:“那个人叫作黄士贤,是当年知府大人的姻亲,不学无术、干尽坏事,在他的家乡强掳民女回家奸淫是常事,那些受害者都被那人的爹、娘用银子和权势给压下,敢声张或告官者就一定会发生意外,轻者重伤、重者死亡。
“那天黄士贤被他爹送到城里知府家作客兼避风头,就在城郊碰上了为了追我的大哥,那混蛋竟然看上大哥,把大哥当作女人强行”师访阳深吸了一口气,压下那每每想起便陡升的怒气。
“我买好物品走到城郊时,刚好看见那黄士贤掐着大哥的脖子,而大哥几乎已经没气了,我上前救下大哥,却被那黄土贤脱逃了!从那天起,大哥的双目便失明了。”
“是受伤吗?”银月儿疑问。
“没有。”师访阳摇头。
“中素?”
“可能,可是大夫诊不出来。”
“这样啊”银月儿沉吟。“那那个混蛋呢?”
“死了。”师访阳说。
“是你?”
“不,当初得知黄士贤与知府大人的关系后,大哥要我发誓不要惹祸上身,虽然我也一直暗中在探查他的下落,不过大概是因为他爹和知府大人知道他这次惹到的人不是能让他们压制的人,因此将黄土贤送到北方去了。”
“死在北方?”
“不是,一年前黄士贤悄悄回来,并且又作案奸杀了一名少妇,被人当场目击,他打算杀人灭口,没想到最后反被目击者杀了,那是另一个故事了,等以后有空,我会慢慢告诉你。”
银月儿点头。“所以从那天起,你就留下来了,是吗?”
“我是害大哥遭遇那种事、让大哥双目失明的罪人之一。”他低低的说。
银月儿错愕。“你怎么会”
师访阳摇头打断她。“从那天起我就发誓,我会担负起师家所有责任,我会照顾大哥一辈子;也是从那天起,我不再思考自己的事,一切都以大哥为重,这是我欠大哥的!”
银月儿突然觉得有些心酸,至此她总算明白,原来师寻阳为弟弟担忧的就是这个!
“月儿,我欠大哥的,一辈子也偿还不了,因为我无法抹去那一日所发生的事,也无法让大哥重见光明,这样的我原本就该一切都以大哥为重,可我却遇到了你”师访阳叹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我想和你在一起,可是你愿意和这样的我在一起吗?”
“我现在不就在这里了吗?”银月儿低声的说:“至于会留多久,就要看你能留我多久了。”
“月儿,这个给你。”师访阳抬手从颈子取下一块用红绳系着的宝石,套入她的脖子。
“这是?”银月儿讶异的拿起约拇指大小的红色宝石,清凉的感觉透入掌心,可是清凉过后却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随之灌入,好奇特的宝石!
“这是红玉,是我从小就配戴在身上的。”
“给我这个做什么?”银月儿明知故问。
“我拿它当作与你的定情之物,交换你的玉佩。”
“我不”
“月儿,我不会逼你马上嫁给我,但是我希望能与你定下一个名分,如果你对我不是完全无意,就答应我好吗?”
银月儿闭了闭眼。“给我时间考虑好吗?”
“好,但是红玉你戴着,它是护身宝石。”
握着玉石,银月儿抬眼对上他专注的眼神,最后点点头。
“月儿”他轻叹一声,捧着她的脸印上一吻,恋恋不舍的吻着她。“早点给我答案,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