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新年过去,一切百废待兴,我站在冷风口,望着西凉的方向,忍不住在心里对虞汐说抱歉。
原本想着十五天就回去的,却不想一个月了都没走掉。
“喂。”身后传来很不和谐的叫嚷声。
我回头温和道:“怎么了?”
“父亲让我过来。”对方语气有不耐烦,看我的眼神也没有丝毫尊敬:“父亲也不晓得是着了你什么魔障,居然非得让我来跟你学习什么认字,切……”
“小将军盼着能上战场,在下能明白将军的心情,但是战场终究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您的父亲是盼望您在我这里,能练习练习耐心。”
独孤野傲气的在我身边绕了一圈,满脸的不屑:“你一个女子,也配教训我来了?”
说完,还冲我威胁性的扬了扬拳头:“警告你,我来这里完全是为了应付父亲,若你不是女人,我早就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这里是北狄,文化与武力相比起来,卑微得不值一提,而我之所以肯留在这,完全是因为这里很可能会遇见一个故人。
那日我赶路赶的急切,身子受不住了,晕倒在半路上,是独孤野的父亲救了我,醒来后,独孤负见我认得些字,索性留我在军营里教他的儿子。
原本我想趁机离开,因为西凉放假时间就要结束了,没想到一次偶然的机会让我得知,独孤负这次行军,竟是为了埋伏塔尔苏,而且他是奉了皇太子步真的命令。
犹记得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惊得半天都说不出话来,那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只用了几个时辰,我便决定留在这儿了。
虽然留下来的代价很昂贵——身为女皇的我,将自己国家抛之不顾,反倒过来帮别人。
唉,回去后跟祖宗们请个罪吧。
“喂,你发什么愣啊,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呢?”独孤野不满的叫嚣着。
我连忙从沉思中回神,不解的望着他:“你刚刚说什么了?”
“你这女人……”独孤野重重的叹气,也不准备跟我辩解了,他丢下我就往前走:“我去骑马了,要父亲问起来,就说我已经跟你学习过了。”
我耸耸肩,关我屁事。
回去的路上,我见几名将军都往主帐去了,不免好奇,但我现在的身份尴尬,整个军营就我一个女子不说,并且他们还晓得我是西凉人。
所以我只好假装看不见,准备绕过去,谁晓得独孤负出来了,他年逾古稀,老来得子,虽然看起来快要入土了,但精神却饱满不已。
此时他正站在大帐外面,我看见他,微微欠了欠身:“大将军好。”
“等下你进来奉茶吧。”独孤负说完,转身进了帐篷。
军营里一共八位将军,算上他的儿子独孤野九个。待所有人都到齐了,我将茶杯放下后,站在一旁安静的听着。
独孤负仿佛对我十分信任,开这样的会议也不避讳,直接道:“塔尔苏的大军马上就要到这里了,步真太子命我等守在这里,各位,我们这次就算拼到只剩下一匹马,一个人,也不能塔尔苏的人越过这片草原。”
独孤野赶忙站起来道:“父亲,孩儿求情能跟各位叔叔一起上战场。”
独孤负看了我一眼:“风梨酥。”
“啊?”
“最近小将军的学业如何了?”
讨论战况的时候突然说到这个,我竟有些转过弯子来,不过我很快回过神,坦然道:“小将军热爱战场胜过书本,小女子不才,怕是无法再教小将军什么了。”
独孤野一听,眉毛都要烧起来了,冲我跳脚大叫:“风梨酥,你敢在父亲面前告我状?”
我轻描淡写的看了看他:“这是实话不是吗?”
独孤负冷喝:“只要有把子力气都能上战场,但是战事瞬息万变,靠力气就能胜利吗?”
这句话不光是说给独孤野听的,在场的其他将军都面面相觑,露出了尴尬之色。
这一刻,我居然觉得独孤负不简单起来,虽然年纪颇大,但这双眼睛倒是毒的很。
北狄马快、人多、善战、民风彪悍,这是他们的优势,可他们却缺少一种叫作‘谋略’的东西,这是北狄的弊端,他们觉得用智慧取得的东西都是旁门左道,真正的实力是武力。
“如果塔尔苏来了,我们抄起家伙跟他们打就是了,眼下正是用人之际,让少将学这些个没用的东西作甚?”有人不满道。
“如果这些没用的东西可以降低伤亡,不知将军可觉得它没有用了。”我道。
帐内出现一瞬间的寂静,但很快有人反应过来了,马上跳起来叫嚣道:“一个女人居然也敢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将军,这女人来历不明,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我怀疑她是个奸细。”
我有恃无恐的朝独孤负看过去,独孤负摆摆手:“老夫觉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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