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啥,穿着裤衩打领带。”
“这个咋讲?”司慕贤又问。
“不相称呗。”雷大鹏道,和司慕贤使着眼色又想起来了,继续着道:“还有叫啥来着鸡蛋上刮毛,也叫痴心妄想”
两人吃吃地笑着,看样商量好了劝单勇。单勇边走边瞪了两眼,也笑了,笑着道:“慕贤,你就借雷大鹏的嘴损我吧啊,傻雷,想学歇后语别问他,你问哥呀,哥教你一个,裤。裆里耍大刀是什么?”
“知道知道,这个我知道,傻(杀)**。”雷大鹏高兴地一,马上醒悟着,拽着单勇要理论着:“哟,骂人是不是?谁傻。**?”
“谁骂人了我是女生裤。裆里耍大刀,是什么?”单勇笑着问,这一问,雷大鹏反应不过来了,单勇笑着走了,雷哥咬着食指使劲想着,想不出来一把拽住笑着的司慕贤,好奇地问着:“是什么意思?”
“傻(杀)逼呗。换个裤。裆你就不知道了?”司慕贤一笑,也走了。
雷大鹏这ォ省得,横竖都被骂了,追着上来了,那两人一眨眼,笑着奔了。
正追打着,扩音里传来了秦导演的喊声,在指挥各就各位,单勇三人看时,几家影视公司的导演车正从场外沿着进口开路,路旁的人纷纷往两侧让道,期待已久的铁花队终于进场了,这一进场,端得是气势非凡,二十八台拉在车上的风箱火炉正冒着蓝焰,后面跟着铁花队个个扛着一手宽的木板,一人高低,不管是推车的还是耍铁花的,都是戴草帽、光脊背、大红腰带、千层底鞋的打扮,一下子全场进来了这么多光脊背的剽悍爷们,登时把全场瞩目的焦点全部吸引到这儿了。
“唢呐队、东场集合擂鼓的西北角集合,大王庄的乐队到台前,铁花队周边清场,大家注意安全啊,听现场警察同志指挥,让开五十米的地方,铁花有一定的危险性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导演在声嘶力竭地喊着,单勇和司慕贤两人朝着集合地方走着,还披着戏装的雷大鹏却是已经没事了,跟在两人背后,打铁花不是没见过,不过在市区仅是在填仓节是偶而看见过一车两车七八个人玩,像荫城这种动辄几十上百的人铁花队却是没有见过,每每看一眼那戴草帽的爷们浑身黝黑的皮肤和鼓着的键子肉,都让雷大鹏直摸自己的草包肚子羡慕得不得了。
“蛋哥,蛋哥,我也玩把去,行不?”雷大鹏羡慕之下,想亲自上场了。单勇不屑地回头道着:“你别乱来啊,知道为啥戴草帽么?就开花后的铁渣温度都超过百。度了,沾上就脱层皮,那个打铁花不练三五年根本不敢进这场地。”
那倒也是,雷大鹏听过这玩意的危险。这回维持秩序很容易,围观的群众很自然地让开了场中央的一大块空地,单勇和司慕贤进了乐队里,各拿着乐器,雷大鹏凑在乐队旁边,看这场面越来越壮观,却是不敢造次了。
点火,上铁,所用多是生铁铧犁,打铁花也简单,就是把生铁熔化,铁水抛向空中散开后自然氧化产生的火花。难也难,铁水的温度上千度,稍一不慎就有被烫伤之虞。
只不过行家手里,那玩得就叫一个心跳,只见得嗨哟的号子一喊,那拉风箱的爷们椽粗的胳膊一伸一缩,呼呼吹得炉火直冒蓝白焰子,指挥在看着高台的导演手势,铁色渐红,一个准备手势,乐器班的持器在手,再一动,龙腾虎跃的过门调子响起来了,排了六行六列四方队的铁花队持着木板,以磕地作节、以号子为引,只听得“嗨哟哟嘿哟哟哟”一连串简单的号子,和着音乐踩着踢踏的脚步声,简单的音节在这许多剽悍汉子的嘴里喊出来,气势颇为惊人。
“出炉!”
一声古老的号子,铁花队沿着圆形的炉火散开,各持着木板,烧得殷红几欲成液体的铁水被铁匠们准确无误地抄在木板头上,全场滋滋的冒着青烟,场面显得宏大而诡异。
号子喊着,音乐响着,渐渐走向激昂,一刹那,铁花队的指挥手一挥喊起,全场雷霆乍惊喊了一个音节:“嗨!”
霎那间,百十团殷红的铁水被铁花队的汉子甩上了几十米的头顶,全场齐刷刷地抬头。
霎那间,鼓乐齐鸣,响彻全场。
几乎也是同一个刹那间,殷红的铁水团在飞向最高处绽开了,五十米见方的天空,像千百焰火同时绽放一样,焕发着红的、蓝的、黄的无比绚丽的铁花,照得广场一片通明,深遂的天空群星失色,唯余五彩斑斓的铁花绽出了一片璀灿的光影,一闪而逝,让观者目眩神离。
扑簌簌的轻声响着,在打铁花的现场,落下了一层黑黑的、氧化的铁屑,还带着热度,如果没有亲眼所见,也许根本无法想像这样貌不起眼的铁屑能焕出如此绚烂的焰花。
第二炉,即将上场。
单勇扑了扑肩膀,几点黑黑的铁屑,那一霎那的光影让他若有所思了,此时ォ省得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跟着调子吹奏。不过在绝对的景观面前,任何的语言描述、任何背景和音乐衬托都显得苍白而多余。看着现场,黑黝黝的脊背、火红的炉膛、剽悍的雄性躯体、粗犷的工具、古老的号子,本就是一副不需要任何点缀的景观。
单勇若有所思,持呐在手,咬着苇哨、手捂着音孔、鼓足了中气,脑海里掠过的,也是一幕让他无法忘却的光影。
“嗨!”又一声号子响时,铁水飞向了天空。
单勇猛地一鼓中气,一声激昂、尖锐、铿锵的唢呐音压住了所有鼓乐音,随着铁水直冲而起,几乎到了高b调的极致,那声刺激得身旁几位直捂耳朵。
起再起
铁花绽放的刹那,唢呐声在高b调上连来几个颤音、几个回旋,没有什么曲调,就一个高音,就像憋在心里的话,单勇要鼓足劲吹出来。激昂到了极致仿佛带着一股苍凉的味道,响彻在铁花绽放的上空,随着一闪而逝的铁花回旋着,仿佛是对这绚烂无法留住的遗憾、又仿佛是对这璀灿光花不能长久的概叹,只能随着这最美的光影,渐渐的消失它的声音。
唢呐,声音停了。
扑簌簌的铁渣掉下来了,像焰火的泪水,不过最美的光影留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
单勇闭着眼睛,第一次吹得有点大脑缺氧。仿佛是幻影在眼中掠过,仿佛这唢呐音,就像曾经的哨声一样,能引得佳人回眸,只不过遗憾的是,那个倩影也像这铁花般一闪而逝,无法追寻、无法留住
他没有注意到,摄影师的镜头从声起就捕捉到了他,这一声异响,似乎就是为铁花而奏,不出的契合;也没有注意到,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他,刚刚的声音,没来由地让人心悬得老高。更没有注意到,在隔着不到几百米的荫镇宾馆楼顶,有让他曾经辗转反侧的身影,在这一时间,看到了他,轻轻地,手有些颤抖地放下了望远镜,那声音,也许只有她听得懂,听得懂里面是心底渴望的呼唤、辗转反侧的思念。
回眸时,父亲左南下和姐姐左熙蓉也正收回了眼光,左南下笑着道:“这是只吹了一个音节的高b调子,有点跑调,不过挺适合这个场合,有点味道。”
随行的都善意地笑着,只顾看铁花绽放,倒没有注意听音乐,直到那声异样的唢呐调子蹿起来,都听到了。宋教授也通乐理,直这好像是凤求凰那一节调子,虽然跑调,可跑这么高的调,倒也罕见,而且这调子和铁花绽放,有那么点不出来的契合味道,不像胡吹的。
正着,左南下看女儿时,却不见人了,招手附耳和生活秘书耳语着,这位秘书紧紧张张地追下来了
“嗨,我你那个队的,有这么吹的么?就你中气足、吹得响呀?”
乐队的指挥在训着单勇。把龙腾虎跃全吹跑调了。
单勇放下唢呐,转身走着,自动离场了。却不料横生枝节了,那铁花队的领队,一位四十出头的壮年汉子,直喊着:“后生,吹得好,再来一嗓子。”
“等等,别走就你刚ォ那个音,再吹一个。”秦导演也追上来了,直拽着单勇埋怨着,吹了一下午了,就刚ォ这一个调子还凑和,拉着人还不让走了。
这下把乐队都搞得不明所以了,放着好好的调子不弹,这不乱弹琴么,导演直上前来,解释着这调子和焰火绽放的场面很契合,一会儿铁花上天的时间,乐队放低两拍,就这一个调子尽量往高蹿。和铁花绽放的时间同步。单勇倒好,直接被导演拽着进铁花场地了,和那领队站到了一起,却不料刚站定时拿起唢呐时,手一哆嗦,差点拿捏不稳。
眼中,终于看到了寻觅一天的身影,正奔着前来,被现场的警察拦住了,就站在现场的最前沿,笑着,向单勇挥着手,就像凭空从天上出现一样,在茫茫的人海中只为相遇。那笑里,仿佛也是久寻未见的兴喜。单勇下意识地就要奔迎上去,不料被领队一把揪住了,还等着吹奏呢,这个简单,单勇一憋中气,跟着号子,又一声激昂的调子直追铁花,声音随着铁花回旋在现场的上空,久久不断。
这一次,是心花跟着绚烂的铁花怒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