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这里混了数十年,再是不济总不至于会潦倒如此吧。
方言并未就此瞧不起他,要知道自己的父亲方同,在数年前恐怕也不过如此,甚至可能还不如他,若只是因为仗着自己略有身家,而别人囊中羞涩就看不起,那样就只怕不是方言了。此时透过孔庆元,方言看到了像他一样的挣扎在修仙界最低层的修士,繁华的仙城有时候也会是他们的伤心之地。
带着内心中深深的同情和疑问,方言带着孔庆元来到了茶楼中,要了一个位于二楼的包间,方言二人就在一名侍女的带领下来到了包间内。方言嘱咐了那名侍女几句,让她不用在房间里伺候,其他人也不要来打扰,说着就扔过去一块灵石,把房门关上了。
两人坐了下来,这间房间不大,里面就是一张桌案几把椅子,靠墙里面放着一张花几,摆着一盆低阶的灵花,墙上挂着几张山水画,陈设简单,却很雅致。桌案上放着一套茶具,方言就自顾自地泡了起来。
一盏茶过后,孔庆元拿出一枚古朴的玉简,放在桌案上,语气有些低沉地说了起来:“不瞒方道友,在下的制符之术是在师尊遗留下来的一枚玉简中所学,而在下习练此术,其实也是为了完成师尊的遗愿。”
接着孔庆元就说起了他们师徒二人的事情,原来是他的师傅在一次寻缘之时,意外发现了这枚玉简,看见这玉简古朴的外表,他的师傅就坚信这里面的制符术一定了不起,于是就放下其他的事情改学制符术。其实这也是散修的无奈之处,能够得到的传承少之又少,好容易得到这么一枚玉简,当然把它当作了一次天大的机会。
接下来的事情可想而知,从未制作过符箓的修士,直接就从上古符箓开始制作,而且地陷符还是一种中阶的符箓,结果没几年就血本无归,日子越来越惨。可是他师傅不愿放弃,于是就开始深入各种险地,直至有一天身受重伤命不久矣。
可是临终前,这位倔强的修士仍然要他的徒弟孔庆元,继续他的制符之路,完成他自己的心愿,而孔庆元自小就跟从师傅,当然不愿违逆了他,就答应了下来。可惜他也没有制符天分,又没有师傅的修为,日子比师父在时更加艰难,很快就因为制符一事变得一贫如洗。
有很多次,孔庆元都有些熬不住了,想要将这枚玉简卖出了事,可是师父临终前的嘱托,让他总是下不了决心。现在方言只是和他交换,而且方言的玉简他也看过,的确对他制符术的提升帮助极大,就此交换也不算违背师命,况且他真的是支持不住了。
说完这些,孔庆元长叹了一声,拿起桌上那枚玉简递给方言,一脸严肃地对他说道:“方道友,这便是家师留给在下的玉简,是否真如在下所说道友一看便知,不过交易之前,还请道友发下誓言,绝不将玉简的内容外传,在下也会发下毒誓,一定不将道友的家族传承让他人得到。”
方言也把自己的玉简拿了出来,相互交换以后,二人郑重地发下誓言,绝不会向他人透漏玉简的内容,随后方言就把那枚玉简贴在额头,认真地看了起来。这枚玉简出乎方言的意料,竟然除了地陷符以外,还有另外两种符箓的制作方法,分别是地爆符和雷石符,而且雷石符已经达到了中级符箓的等级。
其实修仙界最早对符箓是划分为四个等级,分别是低级、中级、高级和顶级,其中并没有上中下阶之分,后来随着制符材料的日渐稀少,一些制符术也渐渐失传,高级和顶级的符箓制作方法已经很难找到,就连中级符都很少见,大部分都被宗门和大家族珍藏,平时难得一见。
于是市面上常见的就剩下了低级符箓,这种以前并不被重视的符箓成为了市场的主流,逐渐充斥了整个修仙界。后来制作者和一些商家深感交易不便,这才又把低级符箓再次划分,分为了低阶、中阶、高阶、顶阶等等,其实这些都是属于低级符的范围。
单是这雷石符的制作之法,就已经抵得上方言那枚玉简的价值,而且还绰绰有余,如此明显地占人便宜,并且是孔庆元这样的忠义之人,方言实在难以心安。想了想,方言说道:“孔道友,这枚玉简的价值之大,远超在下的那一枚,若是就此交易有些太不公道。在下愿意加上两千块灵石,再把以前制作的几种符录各拿三枚,当作对道友的补偿,不知意下如何?”
孔庆元当然知道这次交易他是吃了亏,可是十多年来的制符生活,已经让他苦不堪言,今天好容易才遇上这个机会,强行忍住了没有多说。现在方言这么一说,让他着实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方言并不是奸猾之徒,这也让他对方言有了些好感。
再说他现在又急缺灵石,加上方言赠给他的符箓样品,孔庆元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制作出像样的符箓,用以告慰师傅的在天之灵了。想到这里,孔庆元心里有些激动,就点头答应了方言的条件,有些感激地看了方言一眼。
于是二人各自把对方的玉简复制了一份,方言又拿出两千灵石和十余张符箓交给了孔庆元,这交易就算是完成了。随后,二人就在这茶楼中聊了起来,主要还是谈些制符之术,别看孔庆元制作的符箓十分糟糕,可十余年的积累钻研依然不能小看,二人倒是就此详谈良久,直到深夜才尽兴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