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净的屋子被摇曳的烛火烘染得增了些暖意,小镇子能够腾出来一个像样的别院不容易,伯虞看着怀里阖目浅息的女子也就包容了环境的简陋,或许别人不明白为何要大张旗鼓地回京,可这心里如同明镜般的人儿又怎能不懂?
说到底还是怨他,小心眼的姑娘着实不好哄。
怕她身上不舒坦委屈,特意摆着阵仗一路伺候的妥妥当当,每当看着她尖牙利齿像个不受困的小兽妄力挣扎,他随笑着强硬安抚,然即便蒙着眼也能感受到如今无依无靠的云姑娘有多么心惊胆战。
若是等到京城一切安稳了,把她安置在他为她布置好的无忧天地里,那时便可随她折腾,也不怕伤到她一点半点。
孤傲高贵如伯虞侯爷,没有人会知道在那场大雨里,亲眼看着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掉进泥流时的惊慌失措和胆战心惊。
他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有如此患得患失。
“雪儿,你就好好的,好好地……”抚摸这怀中女子的眉眼,心中的酸涩被伯虞压制的快要溢出来,多年抚摸纸页墨迹而敏感的指腹清晰的感觉到她脸上细微的伤疤,好险,好险。
蓦地,黝黑如明珠般的眸子睁开,锥子般锐利地闯进伯虞眼中。
“吵到你了吗?乖,不动你,快睡吧。”微微勾起的唇角没有一点因为女子不善的目光而有丝毫变化,修长有力的手盖在那双足矣看透任何人心思的眼睛上,低沉微哑的嗓音犹如安眠曲。
可惜云姑娘从来不吃这一套。
“你做了什么?”云姑娘不给他丝毫退让,声音虽然温和柔软,语气却格外强硬。
伯虞叹息了一声,无奈收回手,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眼珠子果然还坚持地盯着他,倔强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曾经受过的磨难而改变分毫。
“你若没有清明该多好,傻傻的比现在可爱多了。”这样他就不用费心守着总是不安分的小野猫了。
父亲说过犹不及,东琴姑姑说水至清则无鱼,玄熠说女人太聪明不可爱。
现在连以往最喜爱她聪颖的云斐哥哥都说傻傻的时候更好。
“高处不胜寒,云斐,伯虞,绯瞳,你好歹低下头看一眼好不好?”她承认自己有些心思不如这个义兄来的缜密周到,野心胆量也不如义兄隐藏妥当,她自诩能够看透任何人的心思,唯独眼前人如水中月镜中花。
因为看不透,所以不安。
“你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一直在我身边,哪里都不许去。”
被突然收紧的拥抱勒的有些喘不上气,云姑娘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她感受到脖颈细微的呼吸,她从眼角能看到伯虞眼红的瞳孔,艳红的就像寒冬腊月里的梅花,高傲冷艳却脆弱细腻。
越是不敢触摸,越是心痒难耐。
越是求之不得,越是辗转反侧。
人心狭小,却欲塞进去七情六欲,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儿。
“你要是能抱我一辈子,我就不走……唔!”云姑娘惊愕地正大的双眼,下唇传来火辣的刺痛时刻提醒着她伯虞的焦躁。
向来优雅风度的男人竟然用虎牙咬着她的下唇,牙齿和唇瓣的摩擦已经有了一些血腥,那是她从未在伯虞或是云斐身上见过的情绪,伯虞微微张开殷虹的唇瓣,摩擦着云姑娘已经渗出血的下唇。
真是个疯子。
“说你是狗你就真咬啊?”云姑娘撇开头,不知是喜是怒。
耳边撑着健壮有力的臂膀,云姑娘完完全全被困在那一方天地里,优雅而又温柔的侯爷就这么笼罩在她正上方,逼着云姑娘去看他,映入那双黑色瞳孔的是男人煎熬不安的眼神和令人神魂颠倒的俊颜。
男人唇瓣上还沾染这鲜红,趁着他赤炎般的双眼,云姑娘觉得就像一个专门索命的艳鬼,邪魅妖娆透着杀机,却意外的温柔宠溺。
“你要是敢跑,我就用链子锁着你的手脚,用笼子把你装起来,就放在我的床边,天天看着你。”
云姑娘看着伯虞,听着那如同誓言般的话语,心里却像被硬生生掰开一样,对这个男人所有的爱也好,恨也好,怨也好,就这么*裸摊晒在那双火红的双眸下,无处可逃。
眼泪,顺着云姑娘微微上挑的眼角滑下,浸没在枕头里。
“在罗刹宫,你天天和兰华风在一起,你知道我每次看到你们两个亲密无间,我恨不得亲手刮了兰华风,整整七年,你和他有多甜蜜,我就有多少嫉恨,好在他死了,原本以为你会回头看我一眼,你却离开罗刹宫再不归来,云降雪啊云降雪,你才是最残忍的那一个,你怎么能那样对我。”
男人将头埋在她的肩窝里,闷闷的声音有着难以言喻的脆弱与坚持,云姑娘闭上眼,泪水却越来越多,她怎么不知道,身后的一双眼睛简直灼热的让她屡屡无法忽视,只能强装作视而不见,身后的小尾巴静悄悄,却为她扫清不少她肆意玩耍后的隐患。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