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六枚玄罚令挡在身前,抵御住那并火,果然见那并火难以灼烧这法器,又无物可烧,一点一点衰落下去。
她轻轻出了口气,暗忖道:
“果然是古法器坚固…”
六雷玄罚令来历悠远,打造的时间很早,虽然没有李恩成那枚【壁水丹】般坚不可摧到了本体可以用来当防御法器用的地步,却也很是强横,郭红渐的并火还不足以让这法器动摇。
与雷法交手,常常有震动之厄,这头郭红渐吃了一记玄雷,体内震动,不得不停下来调息,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化解了自己的法术,沉沉地看着:
“有些棘手…一时间既然拿不下…难免有魔修汇聚过来…”
两人双双罢手,一时间有些僵持起来,李清虹也在观察魔烟中的情况,突然一顿,齐齐与郭红渐一同看向黑烟深处,便见狂风席卷,踏出一双黑靴,现出一青年来。
这人身上披着件黑衣,一副魔修打扮,两袖用灰色的布条扎得紧紧的,显得干练,露出来的手指略有些发白。
他面色略白,眉毛挑起来显得锋利,一双灰眼神色莫名,两手抱在胸前,眯着眼打量两人,目光迅速从郭红渐身上划过,停留在李清虹身上,静静地瞧着。
李清虹认不出这人,警惕地后退一步,郭红渐却有了喜色,抬眉道:
“俞道友?!”
他顿时精神大振,一身赤袍鼓动,心中仇恨的火焰大盛,连带着唤醒了贪婪之心,只叫道:
“俞道友,速速助我杀了此人…她身上宝物颇多,你我一同分了!”
这俞道人宛若未闻,看了李清虹一眼,转过头去,把目光撇向另一侧,皱眉看向郭红渐,答道:
“你是什么东西?”
此言一出,郭红渐面色一阵青白,明白面前人性格怪异,忍着怒火低声道:
“在下赤礁岛郭红渐,数年前来过南海,向道友讨过一符……”
李清虹听着他满怀喜意地叫出这俞道人时便早早警惕,哪里会在旁边静静看着两人沟通熟络?顷刻之间便暴起,驾着雷霆极速跃动,穿过层层的魔云向南而去。
紫色的流光瞬息之间升起,郭红渐立刻察觉,面色一下焦急起来,手中打出灰火前去拦截,口中喝道:
“俞道友…可不能放人走了!”
空中那黑袍青年却无动于衷,两手抱在胸前看戏,郭红渐这才驾火而起,立刻有一枚白色雷光跳跃而来,这东西他刚刚才吃过一枚,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法力都往并火令牌中涌去,浓烈的并火瞬息笼罩自身。
“噗嗤…”
这白色雷光看上去气势汹汹,却打在并火上泯灭无踪,并没有紫色的雷瀑落下,郭红渐微微一愣,面色难看起来,再去望李清虹,却见法衣加持的雷光快得惊人,已经飞入南方。
他阴沉着脸落下来,再去看那俞道人,青年的面上带着几分奚落般的笑意,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冷眼看着。
“俞江!”
郭红渐怒意在心头突了一下,终究咬牙克制住了,冷声道:
“道友真是好耐性。”
郭红渐与眼前这人其实不算太熟,他曾经驻守南海的大洲丹戎武啰,听闻过这人的名声,特地前去拜访,换过一符。
南海曾经是释修重要道统所在,故而魔修最多,丹戎武啰乃是古代世尊证道之所,如今甚是混乱,那符帮了郭红渐大忙,故而对此人印象很深。
‘这人一向在南海,怎地突然跑到江南来了…莫不是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黑衣青年俞江冷眼旁观,长眉挑了挑,静静注视着他,玩味地道:
“道友自要寻死,莫要搭上我。”
“你!”
郭红渐当真是被这一句气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两手负在身后,当即就破口骂开了:
“俞江!真不知你胆小如鼠…惧怕一世家雷修至此!你我二人都不惧雷霆,你限制他法器,我用并火缠绕,根本无需什么伤势就能拿下此人!何以畏缩至此!”
“哦?”
俞江冷笑一声,两眼危险地眯起,答道:
“我却没有见过法器这样的神妙、法术这样古老的世家雷修。”
“你!”
郭红渐反唇相讥:
“谁家没有几个机缘?这又能说明什么?不能是青池借给她们的法器?以后道友见了法器神妙、功法古朴的修士通通绕着走好了!”
俞江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冷声道:
“她那一道玄雷是【策雷泊云法道】,这洞天如今在谁手中还要我来多说么?如此多的疑点…你难道不怕那东方合云就在一旁看着?”
青年一扫袖子,奚落起来:
“他若是出来一逛,猫捉老鼠将你打死了,找谁说去?天宛?郭神通?找得出来么你!”
“找出来了他们能算得出是谁干的?就算猜出来了敢在合水真君面前多放一个屁?北嘉吹口气紫府都要养百年伤!”
“这…你…你!”
他这话着实辛辣,听得郭红渐面色一阵青一阵红,还真不好反驳他,也知道俞江口中的吹口气指什么,真君与真人的差距大过天地之差,可是有实例的…
古书中有记载,古代牝水真君唤作天一,曾为戊土所伤,破了法躯,唯余一点金性将要消散,遇上了一位贪婪紫府,天一真君鼓了口气,便将之吹死了。
郭红渐驻足了几息,自己也暗暗思量起来,算是沉默了。
经过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煞有其事的味道,郭红渐板着张脸拉不下面子,又顾及此人的符道神妙,不想得罪,只能硬巴巴地道:
“我却不晓得关窍,多谢道友了。”
‘蠢货…’
俞江懒得与他啰嗦,紫府真人目光都在洞天之中,趁机进入江南的时间争分夺秒,只迈步向前,心中都是那雷光色彩,喃喃般念了一句:
“李清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