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唐摄都长戟直刺,扎向李渊蛟后心,屠龙蹇眉头大皱,两手相合,灵识频动,那黑红色的令牌终于不情不愿地荡出一道灰光,震开【止戈】。
黑红色令牌一口气将【止戈】甩开,从上到下升起朦朦胧胧的辉光,背后六道纹路微微一亮。
而唐摄都长臂舒展,却有一阵嗡嗡声响起,他两眸阴狠,身上的金甲亮起如火的白光,炽热夺目,震开几人的法器,如同天神下凡,喝道:
“拿命来!”
这头的李渊蛟只觉得一股大力传来,在空中突兀平移一段,硬生生避开了要害。
李渊蛟只觉小腹一凉,亮白色的光刃从身前透出,几乎是同时,锋利的金气从那长戟的光刃上喷涌而出,冲向五脏六腑。
李渊蛟喷出一口鲜血,运起越河湍流步踏出数步,同时发动血遁术迅速远离,手中扣出一枚【宛陵花】,草草就往口中塞去。
这花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升起,五脏六腑中的金气齐齐一顿,仿佛失去了方向,在伤口附近一动不动,隐而不发。
而有了【六丁并火令】的帮助,李渊蛟勉强脱离了唐摄都周身三丈,却丝毫不敢怠慢,手中扣出最后一枚筑基符箓,施法发动,身上亮出一道白色光盾。
“该死!”
这头的唐摄都一击不曾杀他,失了先机,两眼中亮起炽白色的光芒,一身的铠甲也随之发出亮光,在空中飘散流淌,怒不可遏,似乎动用了什么底牌。
“锵!”
长戟回荡,一击将屠龙蹇的金锤打飞,两手倒握,白金色的长戟回旋,又硬生生抵挡住一道金芒,将之打成金色的箭矢遁去。
金白色的光芒在空中掀起一阵风浪,唐摄都眼中的炽白色光芒迅速暗淡下去,趁着最后一击之力,长戟高举过肩,狠狠地掷了出去。
远处的李渊蛟刚刚驾起玄纹灵雾,心口却猛然间一凉,身前的筑基护盾砰然炸碎,手中的灵雾溃散开来,一身法力如同被阵法禁锢,晃荡流淌,仿佛下一刻就要散去。
‘好聪明的灵器!’
在他身后十丈开外,一道明亮微小的流光闪过,正是紫府灵器【去云】,这灵器蛰伏多时,竟然在等着他驾起灵雾要遁隐之时再一击穿心。
紫府灵器的威能发动,他体内的仙基猛然间沉寂下去,法力也一动不动如同泥水一般僵持在身体各处,伤口处的金气蠢蠢欲动。
而他一身法力被这灵器所禁锢,脚下的风都险些站不住,终于明白为何屠龙蹇吃了这灵器一剑后始终萎靡不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摔下云端了。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海之中留下一个念头来:
‘所幸郁慕仙已死…正好用我的性命堵住众人的非议…’
下一刻,白金色的光芒从他的胸口贯穿而过,唐摄都的长戟两刃足足有三尺长,舒展开早就超过了人体的宽度,他的胸膛凭空焚化,肩膀以上高高飞起。
“轰隆!”
唐摄都袖中早就准备好了十几张符箓,铺天盖地向四面八方打去,步法向前,两步就到了李渊蛟身后,轻轻松松的接过那长戟,顺势驾风往前。
他也不回头张望,心中肯定这人已经必死无疑,吃了【去云】一击穿心,早已经在鬼门关徘徊,不过是早死晚死,又被他削化了整个胸膛,纵使是紫府出手也救不回来了。
‘此人已死,至少能给师尊有个交代…’
他心中刚刚接过这念头,身后却一片灼热,唐摄都猛然转过头去,便见空中一片热热闹闹的明火降落下来,屠龙蹇一身火焰,两手相合,眼中的怒恨几乎要流淌出来。
他修行『牡火』一道,释放出来的火焰周边朦胧,内里明亮,一个个单独游走,密密麻麻遍布空中,灰色的并火在空中流淌,两火交织,很是恐怖。
可终究屠龙蹇差他半步,另一只手还不得不捂着腹部【去云】留下的伤口,唐摄都只冷笑一声,一边向后退去,心中的恨意得到了极大的释放,不知怎地竟然还出言道:
“若是有用你早就出手救下他了…不过是无能自恨的怒火罢了!”
可他这么一停,偏偏给了他人可乘之机,屠龙蹇如同火神降世,两眼冷冷的看着他,口中趁机喷出一颗明亮色的珠子来。
唐摄都心中升起股危险感,可他没有郁慕仙那样天才的灵机把控与细致入微的灵识分析,只能卯足了劲往后退。
两人一追一逃,足足飞出去数里地,谁知【六丁并火令】六道纹路趁着追逃之间的空隙一一亮起,那枚火珠硬生生平移了数十丈,赫然出现在他身前,唐摄都面色大变,骇道:
“我…”
他只吐出一个字,剧烈的火暴从空升起,内里明亮,周边朦胧的光彩横扫而过,唐摄都如同一只断翅的鸟儿,歪歪斜斜地落入云层之中。
屠龙蹇将火珠打出,亦是喷出一口鲜血,捂着腹部的手上满是鲜血,静静地看着唐摄都消失,灵识微动,令牌上传来一阵阵波动:
“我晓得你气急,可千万不要追了…你太过意气用事!再这样追下去,你我的计划还能不能成行了!”
屠龙蹇凭空而立,眼中的愤怒缓缓落下去,转化为深深的落寞,黑红色的令牌跳动,生怕他意气用事,连连劝道:
“你已经仁尽义至了!那人…那李渊蛟就是要用命确保郁慕仙死无葬身之地!狠人…当真是狠人…娘的…这样的人要是在近古…说不定还真能搅动大风云。”
“闭嘴!”
屠龙蹇呛了他一句,目光冷冷:
“出去再与你算账!”
屠龙蹇阴沉着脸,驾风归去,只留下火焰在空中缓缓消散,云层之下的唐摄都身上终于升起道血光,迅速消失在云海之中,他一身铠甲隐隐约约发黑,浑身冒着黑烟,低头驾风前行,心中既恨且惊:
‘什么东西!这才修炼区区几年…说不准又是一个郭神通…若非局势不对,早应该杀了他再走的!这下是留下后患了。’
他表面上看上去很是狼狈,却很快就稳固住了伤势,毕竟修行百年,种种手段绝非那些个年轻修士能比,服下了枚丹药,在一处山峰上落脚。
直至此刻,他才有时间抬头来望,看着远方的青色雨水,心中烦闷至极,恨不得眼前的洞天永远不要关闭,一辈子都待在这洞天之中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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