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命,李清虹取了丹药,进了密室修炼。
……
合水海。
天地间阴沉一片,稀碎的雨滴落在海面上,几滴汞滴还在天地之间沉浮,慢慢失去法力托举,点点滚落,在海水之中消失不见。
天地灵机,太虚缓缓破开,青衣修士破空而出,在风浪之中踏空而行,腰间的澹金色玉印摇摇晃晃,他扶手而立,在浅褐色的海水之中停下。
面前的太虚流转,一位身着紫衣的女子破空而出,眉心一点紫金熠熠生辉,她目光流转,看了眼面前的青衣男子,轻声道:
“原来是元素真人,我当是什么事…是你的人来处理这妖物。”
她手中亮出一条浅白色的物什,晶莹透明,有女子手腕粗细,盘绕弯曲,足足有看上去数丈长,白光闪闪,她清声道:
“东方隘已经身死,这龙筋还给你,算是补清了。”
紫衣女修扬了扬手臂,将这物抛至空中,元素一挥袖袍,把这东西收入袖中,并不说话,女修顿了顿,出言道:
“你哪来的这一张金弓,倒是有些实力…”
元素摆摆手,仿佛很不在意的随口答道:
“是我宁家的女婿。”
“原来是美人计,不曾想是这伎俩。”
紫衣女修应了一声,正要破开太虚离去,谁曾想元素很是突兀地开了口:
“这美人计,从不在色诱,在于情诱,皮囊骨相随处可得,难得是一玲珑心,能想你所想,思你所思,聪明伶俐,能为你解忧难…”
“和棉是我族中最聪颖的孩子,对外果敢善谋、能进能退,对内笑意晏晏,目视则知雅意,又真心以待,无怨无悔,谁能忍心弃之?李玄锋自然不能免俗。”
他冷冷地看着面前的紫衣真人,轻声道:
“聪明人要用聪明人来驾驭,这个道理…不要说这四百年…千万年来从没变过。”
紫衣女修神色渐渐冰冷下来,负手而立,冷冷地看着他:
“迢宵还是一贯会讽刺人…当年也没见你有什么作为,望月湖上打了三日,你躲在青池山一步不出,真是好逍遥。”
天地间雷鸣大作,阴雨绵绵,随着对面的紫衣女修面色沉下来,左右的云雾剧烈翻滚,流淌出一丝丝紫气,元素冷眼以对,笑道:
“仙子真是好记性,我却忘了是谁带着一众修士亲往望月湖,洞骅的大阵…又是谁叫开的!”
两人对视一眼,移开目光,紫衣女修身上的气势慢慢平息下来,只道:
“不须真人多说,你我争了几百年,终归要尘归尘土归土,等到我突破金丹之时,道友亲眼看我化为飞灰,想必能解恨。”
“到时迢宵必亲至观礼。”
元素真人冷冷顶了一句,两人不欢而散,紫衣女修破开太虚消失不见,元素负手而立,同样迈步进入太虚,神色平静,负在身后的手稳如凋塑,两眼直视前方,仿佛在暗暗思量着什么。
‘她向来聪明伶俐,应能听出来…好歹多一个慰藉,省得一年年折磨自己。”
只有五道,只好择优选出剩下四人,余下的只能在三品功法之中自由挑选了。
李曦峻安排罢众人,带着李承辽与李承淮两人下去,到了洞府之中的密室之内,这才取出枚箓丹,低声道:
“这是族内秘传的破境丹,你下去默默服用了,不要外传,只恐他人觊觎。”
李承辽郑重点头,在洞府中的一间石室闭了关,李曦峻这才拉着李承淮坐下。
李承淮将将六岁,略有些迷茫地坐在石凳上,由着李曦峻用手蒙住他的双目,口中低低地道:
“八叔…”
李曦峻嗯地应了一声,柔声道:
“我封住你六识,你耐心等一等。”
听着孩子应了,他这才封住李承淮的六识,抱他进了密室,在冷冷清清的石台前下拜。
“…青杜李氏,虔具清酌庶馐、寒食牲仪……不负效信,随箓焚化,身谢太阴。”
李曦峻将祝词念完,心一点一点地沉下去,上头的青白色仙鉴安安静静,毫无反应,月白色的烟气流淌下来,在面前石砖上沉浮。
他默默告罪,缓缓起身,抱起李承淮,静静从密室之中出来,一直出了洞府,落在青杜山顶。
坐在山顶的石阶上,他解开李承淮的六识,明月正圆,明亮的月光飘散下来,男孩抬头看了看他,靠在他怀里静静坐着。
李曦峻挤出笑容,搂着他的手坐在山顶的风中,轻声道:
“明日八叔就带你去传功殿挑选胎息功法。”
“嗯。”
李承淮轻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