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宁和远?!’
李清虹微愣,脸还是那一张脸,略显成熟,可这浑身上下的气质已经是截然不同了,当年是世家公子,散漫高傲,如今却一副热络的笑面模样,判若两人。
“清虹见过道友!”
李清虹客气应了,宁和远眼中闪过一丝惊异,笑道:
“一去多年,道友风采依旧!”
宁和远见李清虹一身玉甲,面容不过二十五六,便晓得她筑基的速度很快,显得很年轻,夸赞了两句,答道:
“姐夫他奉命出去,多半还要几日才能归来,请道友先随我入殿坐一坐。”
‘姐夫……’
这辈分顿时差了辈,李清虹心中失笑,自然应允,两人聊了聊当年玉庭山上之事,都有感慨之色,宁和远歉道:
“当时年岁太小,天真幼稚,冒犯了贵族,还请清虹恕罪。”
“哪里的话…若非有道友出手…清虹还不晓得山外有山…”
两人一阵客气话,算是把当年那囧事给盖过去了,聊了三两句,宁和远面色一喜,笑道:
“姐夫回来了!清虹稍待,我去迎他!”
李清虹本还打算在此处待个十天半个月才能等到李玄锋,不曾想撞了个正巧,浮现出笑意,点头道:
“好!”
宁和远驾风出去,不多时便迎进来一中年人。
这中年人擐甲披袍,一身乌金灵甲散发着暗沉的光芒,眉眼锋利,蓄着短须,身后负着金弓,乌黑中透着金光的靴子在地面上发出金属碰撞的铿锵声,迈步入殿。
多年不见的熟悉面容终于浮现在面前,李清虹站起身来,声音略有些哽咽:
“仲父!”
李玄锋被侄女这一句略有些委屈的声音叫得心中一空,慌忙上前,声音低沉:
“好…清虹筑基了!”
“嗯!”
李清虹眼眶微红,轻轻应了一声。
李玄锋离家之后,她父亲李玄岭与大父李通崖前后身死,大伯李玄宣是个风吹草动的性子,很难站出来挑起大梁,担子自然落到了他们这一辈上。
大哥李渊修早逝,二哥李渊蛟则为了一句‘蛟不敢忘’宵衣旰食、焚膏继晷,如履薄冰到一句话要在脑海中想三遍,李清虹同样战战兢兢,不敢有一刻放松。
如今记忆中天赋异禀、果断干练的仲父站在面前,她满心的话语蜂拥,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口。
宁家人早已经很识相地退下去,李玄锋牵过她,驾风到了自己的洞府之中,把洞府的石门一闭,柔和地看了看李清虹,笑了一声,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清虹也长大了!”
李玄锋的面容与李玄岭颇为相似,只是更锋利更凶狠,李玄岭显得温和沉稳一些,如今这位二伯神色柔和,像极了父亲,李清虹忍了多时的泪水终于淌下来,轻声道:
“仲父…爹他……阿爷他…都被摩诃害了!”
李玄锋明明知道这消息,此刻听来却依旧刺得他两耳生疼,两眼之中皆是深沉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的恨意,沉沉地道:
“我晓得…虹儿放心罢…仲父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