瘠之地了,左右不过七八枚,还好用的人手也少,除去俸禄各只能结余二三枚,合起来也才八枚。
“全年利润不过三十二枚,五年方才一百六十枚…”
好在自家有了各峰钤,可以名正言顺地遣到大黎山边角偷偷采气,每月轮班,每年还可以多出七枚灵石的收入。
“若是加上采气,一共一百九十五枚,距离供奉只差一二十枚了。”
李渊平点点头,这个窟窿平摊到每年也就三四枚灵石,虽然父亲李玄宣炼制的符箓大多数都作为奖赏分发了出去,补起这个窟窿还是颇为容易的。
“倒是新制推行,自家地盘上的掌控力翻了一番不止,手下可以调遣人手也多了十几倍,对周边和东岸诸家的掌控力大了不少…”
利益分发下去,稳定修士团体,宠络了人心,这些东西本在李渊平的意料之内,当下只想着怎样多榨着利益出来,下头已经上来一人。
“七叔,曦明已经准备突破练气三层。”
李曦峻微微一躬,禀报了一句,李渊平则静静点头,没有说什么,反倒是笑着看看他,低声道:
“峻儿还未娶妻?”
李曦峻如今二十一岁,早早突破练气让他面容年轻不少,还是练气一层的修为,突破练气后天赋差距更为明显,自然被李曦明甩到后头。
李曦峻时时将喜讯报来,想着化解这父子俩的隔阂,却不想李渊平毫不关心,反倒问起他来,只好答道:
“那安氏女晚辈见过了…没什么念想。”
李渊平叹了口气,没有去问是谁没有念想,只低声道:
“你自己看着罢…多少留个嗣。”
李曦峻轻轻摇头:
“兄长子嗣众多,仲脉既已承嗣,曦峻便随着缘分去了,元阳未破,施展些秘法也有好处。”
李渊平与他聊了两句,看他又驾风回青杜山,不是修行就是练剑去了,忍不住摇摇头:
“这孩子哪儿都好…明睿谨慎、勤奋刻苦、日夜磨练剑道从未松懈,只是情意太薄,心中有傲气,很少有人能放在眼里…”
一旁的李清虹抿嘴:
“还是怪我,峻儿年幼之时,正逢云弟落魄,这孩子又心思敏捷,见多了前倨后恭、表里不一之人,难免薄情些。”
“到了大些,姿容出众,天赋灵窍,幼年的经历一两眼就能看穿他人的小心思,傲气更难免了,如今这幅模样…已经算好。”
李渊平看着李清虹说罢,直勾勾地盯着她的杏眼,突然闷声笑了两声,声音沙哑:
“不愧是姑侄,峻儿像你。”
李清虹微微一愣,却见着李渊平面色苍白,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沙哑着道:
“谁终身不嫁?谁减寿求道?姿容出众,天赋灵窍,心思敏捷,又有傲气,不就是你李清虹么!”
……
东离山,东火洞天。
东火洞天作为东离道场,大约一郡大小,仙山林立,大小的阁楼与仙台如今已经破碎得不成样子,四下都是各色灵火流淌,黑烟弥漫。
李曦治与杨宵儿随着袁湍落在一座小山上,青穗峰弱势,这留给袁湍的峰也又低又小,看起来没什么好东西。
李曦治迈步进了山上小院,袁湍骑在鹿背上不曾下来,温声道:
“自去搜查罢,练气与筑基之物带回峰中,紫府级上交主峰,丹方、功法、秘法等要备份宗门,不得大肆传播,莫要动小心思,有大阵看着。”
对她来说真正有裨益的东西自然只在洞天中心的那十几座山峰上,袁湍在宗内没有靠山,很难有机会入内,干脆放弃了,免得争来争去得罪人。
庭院之中满地都是倒塌的书架,各色的灵物摔了一地,灵机翻涌,亮晶晶颇为好看,袁湍灵识一扫,伸手一招,地面上跳起一片碎裂的晶莹,她惋惜道:
“好好的【啼血石】…可惜了…楚逸真是个暴敛天物的,硬生生就这样把洞天放了下来,至少撞毁了洞天中三成的灵物…”
院内的李曦治上前几步,在倒塌的药柜之中翻出几叠药方出来,仔细一瞧,上头真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大字:
“三全破境丹…崔聂香注。”
这东离宗喜好用灵布记载,不易磕碰,他灵识一扫,立刻通通记下来,再往下翻动,又是一药方:
“续救灵丹二解,崔颚注。”
此中一共有这枚灵丹的两种炼法,分别对应练气和筑基,李曦治心中暗喜:
“我家宝贝明儿正是丹师,有了这丹方相助,定能帮助家族!”
一旁的杨宵儿凑过来,手中拿着一叠小信,恍然大悟道:
“师兄!这东离宗崔氏果然自北迁来,与那古魏国脱不了干系,难怪用的都是炎阳、离火为徽记…”
李曦治顿时记起家中那《金殿煌元诀》正是古魏国崔幕所撰,心中顿时大动,暗道:
“莫非我家的机缘就在这洞天之中?!若是能在此地寻到《金殿煌元诀》的紫府篇,岂不是能够为家中明弟再续道途?!”
他怦然心动了一瞬,又暗自愁起来,三宗七门早就将这洞天划分得干干净净,哪里来的混水摸鱼的机会?恐怕才飞离了这一峰就被一群同门的法术打死了…
于是口中不经意地道:
“不知这洞天之中有没有五品六品的功法?若是能得了其中之一,一定是个大功劳。”
一旁的袁湍微微摇头,轻声:
“莫要想了,除却那【离火枪】楚逸,哪里还有人能打开东离道藏!”
两人连声应了,将山顶上的主院搜刮完毕,便得了师尊袁湍的命令下山搜刮。
李曦治与杨宵儿应声下去了,袁湍微微皱眉:
‘杨天衙口称李木田确有其人…难道当年真有一筑基修士李木田投入杨天衙军中,可又怎地草草亡故!…族中竟然一无所知…明明写着只有三位筑基…’
‘宁和棉嫁给了李玄锋,元素真人到底怎么想的…李家到底是谁的棋子!’
袁湍越发觉得眼前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山中的杨宵儿正一口一个师兄地叫着,语气热烈又欣喜,听得袁湍目光低垂。
她柔和地看了看李曦治与杨宵儿,当年她跟着叫师兄的人早已经丢下她离宗而去,再也不会回来,袁湍听得两眼微红,暗忖道:
“不管外头怎么落子,先尽力保住峰中几个孩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