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这仙山和洞府的名号定下来。
李渊平与李玄宣父子埋头想了一阵,取了些【四脉峰】、【黎湖峰】的名字,听得李清虹一愣一愣,不知道该作何答复。
爷俩想到最后,李玄宣决定叫【月阙峰】与【月阙洞府】,李玄宣尚叹道:
“可惜青池有个月湖峰,否则这名号倒好。”
李曦峻却开口道:
“晚辈觉得…我家还是不要和月扯上关系。”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微微点头,李渊平道:
“不如从家中两把筑基法器【青尺】、【杜若】各取一字,唤为【青杜峰】,望月湖之水常年浅青,再往这山上种些杜若,算是名副其实。”
李清虹怀里的杜若微微一亮,她笑道:
“总算有个正经名字。”
“【青杜峰】、【青杜洞府】。”
李玄宣点点头,老怀大慰,叹道:
“今后就是自家的主峰了。”
这头定下来,萧家人已经送信至,萧归图回信很快,李玄宣仔细一读,点头道:
“萧归图做事果然清楚。”
萧归图信中的意思是芮家乃是先辈点化,本没有什么联系,内附便罢了,萧家自会派人前去开采翠元,不必再麻烦李家。
“这是怕我家私吞铜精,闹出不愉快的事情。”
李渊平看了看父亲递过来的信,萧家把翠元铜精看得很重,自家也懒得插手,省得沾上一身膻气。
一个不想让,一个不想碰,这本有些出格的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几人正商量着,玉庭卫上来回报:
“禀诸位大人,那和尚在不远处的小洲上落脚,扎了茅草屋修行。”
“空衡?此人还在湖上游荡!”
李清虹微微蹙眉,这空衡和尚无缘无故寻来,又在魔灾之中出手相助,挡下两个赵国魔修,若非如此,恐怕要有大伤亡。
如今李家还要承他的情,却也不好赶他走,只能任由他在湖上坐着。
“不错。”
李渊平点点头,低声道:
“这几年来我也收了不少消息,空衡先是在华芊周边晃荡,采了几月草药,出手救人,后来又搬到了玉庭,如今也跟着到湖上来了。”
“他也不散播教义,没什么出格举动,总不可能斩了他,只能派几人盯着。”
……
湖上风平浪静了小半月,霞光云船按时到来,李渊蛟闭关修炼,只好由李清虹前去缴纳供奉。
这次来的青池修士的元乌峰大师兄余肃,号称【锦乌鼷】,以贪婪闻名,李清虹不想落人口实,早早就持枪飞向密林郡。
郁家内乱经过多方暗中交手干扰,终究是没有平定下来,明面上是一个郁家,实际已经乱成四股势力,又因为颠覆了郁慕高的改制,已经烂到骨子里。
李清虹一个练气八层的修士长驱直入,都已经飞过郁家一大半的地盘,竟然没有一人出手阻拦,直到她快到了缴纳供奉的郁家山峰,才有一中年男人迎上来。
这男人面容沧桑,气质老成,身形高大,只是两腮绷得紧紧,看起来有些紧张忐忑,身后背着一枪,有些急急忙忙地驾风过来,盯着李清虹看了一眼,竟然说不出话来。
李清虹早早突破练气,如今看起来才二十出头,柳眉弯弯,轻声道:
“道友是…”
这中年男人愣了愣,面色一白,呆了两息后才拱手道:
“费家费桐啸,见过道友!”
“喔…原来是你!”
李清虹也认了出来,两人多年未见,年少的事情难免有些尴尬,李清虹只好转移话题,看了看他周身的真元,皱眉道:
“怎地…”
“嚯!”
费桐啸明白是指自己的修为和如今截然不同的真元变化,只默然应了一句。
费家当年受难,费望白被一剑斩下头颅,自此不得修炼《长锦问心诀》筑基,费桐啸心中不甘,便散了功重来。
兄长费桐玉全力支持,如今十多年的时间过去,费桐啸轻车熟路地重修到了练气期,前几日才刚刚突破……
可再怎么快,两次胎息,也花了三十年了…费桐啸本也是家中天才,如今落得个快四十岁才突破练气的下场,心中的怅然不说,面容也有了老态。
当下见了年少时的佳人,依旧是英气勃勃,亮眼明媚,披玉甲、执长枪,已经是练气八层修为,心中的滋味哪里是能说得出口的?
他当年果决若斯,说废功就废功,本做好了准备,可这一切的后果按时到来,费桐啸面色依旧一阵青白,只道:
“呵!道友也是来缴纳供奉的?”
李清虹只是稍稍联想,一切便晓得了,有些愧意地看了他一眼,柔声道:
“不错。”
于是又陷入一片静默之中,这峰上一个郁家人也没有,唯独两人在山顶的冷风中站着,费桐啸面色慢慢平静下来,数次开口未遂,终于苦笑道:
“世事难料,当年的局势变化之快,任谁都想不到…”
李清虹轻轻地应了一句,霞光云船的光彩在天边缓缓升起,四下的人影也多起来,这些家族的修士全都恭恭敬敬地停下来,到李清虹面前唤了前辈才慢慢的退下去。
费桐啸始终苍白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按着如今两人的修为差距,费桐啸是应该唤句前辈,只是怎样都说不出口,只能干脆闭嘴。
众人等了一阵,霞光云船落在峰上,落下来一众青衣修士,为首之人不着青衣而披锦袍,留着短须,肤色暗黄,面容瘦长,两眼精光闪闪。
正是元乌峰大师兄,【锦乌鼷】余肃!
余肃下了云船,先是撇了一眼众人,轻声道:
“郁家人呢?”
众人推出一人,正是那郁慕高的第七子郁成宜,扑通一声跪倒,叫道:
“小修见过上宗仙使!”
余肃看了他两眼,摇头道:
“我师弟还拜托我件事,先顺手做了,再与诸位仔细谈。”
余肃乃是筑基巅峰修为,乃是湖上众人见过修为最高的修士了,一身锦袍无风自动,威风凛凛,此话一出,众人皆凛。
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只能连连点头,余肃呵呵一笑,从袖中取出一金色小笼,明亮精致,里头却空荡荡,不见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