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思不知他的心思,思忖了一息,回答道:
“长子早夭,其余三子皆有灵窍。”
“哦?”
萧初筹一挑眉,老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复又道:
“玄字辈如何。”
萧元思回忆了一阵,有些不确定地道:
“有三子一女,三子皆具灵窍。”
萧初筹拎起这灵兽的尾巴,将尸体翻过来,收入储物袋之中,这才道:
“往下是渊字辈吧。”
“不错。”
萧元思点了点头,答道:
“渊字辈不太清楚,人数应该更多,只知有三个灵窍子左右。”
萧初筹这才点点头,觉得正常了一些,摆了摆手,肃声道:
“李木田绝不简单,此人十有八九吞服过什么特殊的天才地宝,李家这血脉不像是一筑基修士留下的,紫府修士也不过如此了!”
“哦?!”
萧元思从未从这个角度思考过,一时间大为惊奇,自己这个老祖见多识广,当年萧家衰败之时正逢他练气巅峰,将家里的宝药和遂元丹给了萧初庭,萧初筹便自己出去寻找机缘,故而知道得多,萧元思回味了一下当年李通崖、李项平兄弟的举止,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回答道:
“确是不简单。”
两人驾风而起,往李家的方向飞去,萧初筹突兀地一笑,轻声道:
“我倒有了主意,既然李家血统了得,我萧家可以试一试与其联姻一番,一方面叫两家的关系越发稳固,另一方面说不定能出个天骄,李家如果能统一望月湖,我家便不止于使其为屏障,还可以与之为盟,唇齿相依。”
萧元思点点头,温声笑了笑,答道:
“老祖是说如同青池宗的宁家和迟家当年一般,两家功法相补,相互依偎,把持青池…”
“倒也不必那般近。”
萧初筹摇了摇头,答道:
“两家相交是好事,联姻太密就有相互篡夺的危险,利益上相互依靠,两家之间复用师徒关系绑定,已经够好了。”
“是,晚辈晓得了。”
两人边聊着,黎泾山已经出现在天边,山脚下冒出热闹的烟火气,澹金的大阵在晨曦之中微微放光,宛若仙境。
————
李通崖拿起桌面上的玉盒,每一个都仔细看过了,将其一个个垒在一起,有些遗憾地摇摇头。
“这几株从山越之处得来的灵物是练气级别都能起作用的,只是没有丹方也没有丹药,直接吞服不但效用大减,还会有害处,使今后突破越发困难。”
灵物不止有各类功效,本身也有杂质和负面效果,炼丹便是利用多种灵物调和,炼制出丹药,尽量减少影响,提升效用。
将手中的玉盒交给李玄宣,李通崖忽然记起一事,询问道:
“秋阳还没有把握突破么?”
李玄宣点点头,也有些疑惑,答道:
“我问过秋阳,确是还差了一些,实在是不应该…按理来说秋阳当年的天赋不比冬河,却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李通崖思忖良久,终于从尘封已久的回忆中记起一事,顿时恍然大悟,轻声道:
“你可还记得家中那一株蛇蛟宝树?”
“自是记得。”
李玄宣点点头,蛇蛟宝树可以说是李家除了法鉴和青尺剑最为贵重之物,每五年可以结出一枚蛇蛟果,拜托萧元思炼成丹药,家中几人突破练气都借了这蛇元丹之力。
李通崖摇摇头,将旧事娓娓道来,温声道:
“当年发现这宝树,还是秋阳的功劳,这孩子有福缘在身上,当年他还年幼,悄悄入山,误食了这蛇蛟果,好在蛇蛟果性情温和,他昏迷了好几天,后来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只花了一年就凝结了玄景轮。”
李玄宣仔细听着这些陈年往事,李通崖叹息一声,继续道:
“那时我们都想着是这孩子的福缘,不曾想福祸相依,秋阳修炼起来是快了,可不曾修炼就这样草率地吞服灵果,终究是给他留下了隐患,导致如今耽搁在胎息巅峰难以寸进。”
李玄宣恍然大悟,点了点头,李通崖端起桌面上的茶碗,低声道:
“我家诸山之中华芊山灵泉灵气最为浓厚,你下去同他将前因后果讲了,便打发他去华芊山修炼吧。”
“是!”
李玄宣恭声应了,却勐地抬起头,只见大阵一阵嗡动,一道苍老的声音通过阵法传递进来。
“萧家萧初筹前来拜访,还请通崖小友开一开阵法。”
李通崖连忙开了阵,腾身而起,便见萧初筹和萧元思笑盈盈地入内,落脚在山顶上,李通崖拱了拱手,恭声道:
“见过两位前辈!”
“通崖小友还是一如既往的客气。”
萧初筹笑呵呵地随他入了院子,与萧元思一同坐下,接过奉上来的茶水,随意扯了两三句,轻声道:
“我闯南走北,对阵法也颇有了解,你家这大阵构思巧妙,有些东西。”
“乃是刘长迭大师所建。”
李通崖应了一句,萧元思听闻这个名字挑了挑眉毛,温声道:
“这刘长迭我也见过,有点意思,一身阵法娴熟,谈起话来像个近百岁的老学究,人脉倒是广。”
萧初筹对此没什么兴趣,将话题扯了开,打量了一阵李通崖,低声道:
“通崖小友有几分筑基的把握?”
“修为还未圆满,如今还不晓得。”
李通崖未有铸就仙基的季动,只好恭声应了一句,萧初筹点点头,嘱咐了他一些筑基的要诀,李通崖一生修行多数凭自己,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大喜,如获至宝地将萧初筹的话仔细记下来,萧元思一齐在旁边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
李通崖听罢连连道谢,萧初筹笑着摆了摆手,眼神深邃,直直地盯着李通崖,笑道:
“通崖小友对我家的事也有些了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