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叹人心恶

位神捕以后也比做什么捕快了，不如到我们镇西楼来做个说书的，还当什么捕快？”

    其余人或许是觉得摸金帮主说得刻薄了些，不过多数人心中和他也是差不多的想法，这从众人望向黑袍的眼神之中就能察觉而出。

    被众人目光围绕，黑袍没有说话。他就这么空着双手，径直向蛮兽走了过去。

    摸金帮主面上骤然变色，“你这家伙做什么？难道是疯了吗？就算方才没有建功，也犯不着去送死啊！”他说着这话，抽出腰侧洛阳铲已是朝蛮兽冲了过去。

    昂山其他人等，虽然和官府捕快不对付，但他们也是血性男儿，自然见不得黑袍上前送死。他们一个个抽出兵刃，冲上前去。

    可惜，终究是黑袍离蛮兽更近一些。不等他们赶到，黑袍已经站在了蛮兽面前。

    蛮兽喉咙之中不断发出低吼，似是在示威威胁。困兽之斗，最为凶险。

    谁知那黑袍竟是径直对蛮兽伸出了一只手掌。他这一掌缓慢而轻柔，不像战斗倒像是对情人的爱抚。

    更令人目瞪口呆的是，蛮兽只是低吼，偏偏对黑袍的手掌视若无睹。

    黑袍的右手就这么轻易地抵在了蛮兽的胸膛之上。在众人的惊异目光之中，黑袍单手轻轻一推。

    蛮兽胸腹之间顿时划开两道长痕，贯通双肩与腰侧。伤口在胸口正中交汇，两道伤痕同时喷出血来。蛮兽仰天而倒，胸前血花飙射而出，浇了黑袍满头满脸。

    惊呼声便从人群之中爆发开来。

    蛮兽仰天倒地，就此昏迷了过去。他的身形也渐渐恢复正常，成了屠炭的模样。黑袍蹲下身子，来回打量屠炭全身，摇头说道：“蛮兽本身竟是这么个看着瘦弱的男子，真是出人意料。”

    黑袍如此打量着蛮兽，不知怎的舔了舔嘴唇，将领口拉开了一些。他放下手掌，却是盯着手心那些鲜血发愣，“罪恶的血，全部都是罪恶。”

    楼上西侧长廊尽头，楼兰被楼下惊呼所吸引，他不由地顿住脚步，低头去望，正见到屠炭蜷缩在地上，浑身上下皆是鲜血。

    “屠炭哥！”楼兰低呼出声，满是惊诧。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黑袍身上。

    大厅之中，昂山众人向屠炭围了过来。

    黑袍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轻巧地走向一旁，将位置留给昂山众人。昂山群侠的注意力全在屠炭身上，没多少人再去注意黑袍，黑袍便这么被挤到了人群之外。偏偏楼兰的目光，没有一刻偏转。

    楼兰见到黑袍在无人关注的角落，用手掌涂抹了衣襟与面颊上的鲜血，随后用舌尖将每根手指一一舔过。似是享受一般，黑袍忘情地仰起头来。楼兰见到了对方的面容，更是看到了对方脸上那狰狞笑意。

    只看了一眼，楼兰只觉得背脊发凉。黑袍紧闭这双眼，仿佛是在回味方才的余韵。

    突然，黑袍张开了双眼，那是一双血瞳，眼白部分不见白洁，只剩赤色如血。楼兰与那目光一触，便如坠入冰窟。他的胃里开始交通翻滚，疼得他满头是汗，可他就连一根手指也动弹不得。

    黑袍笑了，只有一侧嘴角勾起，露出半颗虎牙，就像饿狼捕食之前最后的警告。

    “他看到我了！”楼兰心中狂跳，手脚冰凉。

    一只手掌猛然伸来，一把压住了楼兰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