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下意识地跟了一句,“他就是这样的蠢货。”两人在这边对话的时候,处境越发不妙了起来。
墙头上的弓弩手丢失了风易飞这个目标,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又重新聚集了起来。如今已是混战,他们自然不能随意射击,所以一个个弓弩手就成了接连不断的冷箭手。
乱军之中,齐射比冷箭更有威力,但是冷箭比齐射更为致命。
经历过战争的四大贼自然明白这个道理,之前屠炭还有短弩之时,还能对墙上的弓弩手造成威慑,如今短弩用尽,两人几乎成了砧板上的可口肥肉。
何必知刚刚荡开一支短弩,便听到脑后传来了冷冽的风声。这种风声何必知并不陌生,他几乎是在瞬间侧开身子,想要避开冷箭突袭。可是战场上的战局瞬息万变。一直跟在何必知身侧屠炭终于是出了状况。
正确来说,出状况的并不是屠炭,而是屠炭胯下的战马。和白玉狮子,判官这样的马王不同,屠炭骑乘的只是普通的战马。各个方面上,这匹战马都比不上两匹马王。再加上屠炭的骑术并不高明,他能够骑战到现在,已经是多亏了何必知的支援维护。
然而人力有穷时,马力也有尽头。对于普通战马而言,今夜的战斗实在是过于残酷了一些。那匹战马再最后一次奋力顶开面前的甲士之后“希律律”地打了个响鼻,就这么侧身倒了下去。
战马用尽了全力,屠炭也是油尽灯枯。他在电光火石之间,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躯,就这么撞到了身侧的何必知身上。
面对背后冷箭,何必知躲避的路线被屠炭阻拦。何必知立马做出了反应,向后扔出了手中红扇。
“当”的一声,红扇命中了冷箭,但这毕竟是何必知的仓促反应,力量并不充足。那冷箭被红扇打得折射了方向,没有命中何必知的背心要害,却还是一头扎进了何必知的后背之中。
何必知整个人向前一扑,就这么倒在了白玉狮子背上。他背后那支箭羽随着马背颠簸而摇晃,在屠炭眼中仿佛一条毒舌的信子。
屠炭坠地,何必知扑倒,这画面落在阎三更眼中,他立即发出一声暴喝,“人渣!闷葫芦!”
“不要分心。”梁饮冰没有给阎三更更多关切的事情,他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再次出现在阎三更侧后方。
阎三更没有管他,判官却是和阎三更心意相通,撩起后踢便踹向梁饮冰的胸膛。
“人渣!闷葫芦!”阎三更再次吼道,希望能够得到半点回应。可是他目光所及,却是那些黑衣甲士前赴后继,将原本正在挪动的“小岛”吞噬殆尽。白玉狮子的嘶吼声从人群之后传来,分外悲凉。
“你不该关心他们。”梁饮冰的声音出现在阎三更脑后。
阎三更立马扭头去看,那画面仿佛定格一般,梁饮冰便如同一团鬼影,轻巧地立在判官高高抬起的后蹄之上。
长剑折射过月光,闪过阎三更惊诧的脸庞。
下一瞬,“啪”的一声冰裂声响,梁饮冰手中长剑骤然加速,扎向阎三更的后腰。
阎三更身上光芒闪烁,将真元急速流转,凝聚在腰侧设防。
长剑撞上金光。
两束光芒皆是一亮,随后,梁饮冰舔了舔嘴角。
阎三更只觉得后腰部位一阵冰凉。他诧异地低头去看,正见到金光与长剑接触之处,他的铁犀之身竟像是冰层一般碎裂了开来。阎三更表层的肌理一片血肉模糊,随后那长剑就在阎三更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
趁乱一剑,阎三更栽落马下。
几乎是在转眼之间,在场三人,一人中箭俯卧,不知生死;一人坠马脱力,安危难测;一人遇刺落地,已然重伤。
梁饮冰几乎是在瞬间掌控了所有局面。他轻轻地落在判官的马背之上,任由判官挣扎颠簸,他便是如同黏在了马背上动也不动。
环顾四周,梁饮冰嘴角微微翘起,正想振臂高呼。
在那人群之中,陡然响起了一声怒吼。
“吼!!!”
黑甲,步卒,战马,在那怒吼声中,向四处弹飞。更有数人被击飞到了半空之中。
一双血红的眸子,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
蛮兽,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