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归坟中火势熊熊,眼看已是一片火海,就算来了一支水龙队,也是回天乏术。
龚袭早就放弃了不归坟,他将囚徒堵死在牢门之中,任由他们承受着火烧烟熏。
北境黑甲被龚袭全都撤了出来,暂时还在不归坟外待命,只是调整了一下军营阵型,不再将不归坟围绕在核心之中。
北境黑甲在军营之中整理着各自的杂物,或是搬运着帐篷与物资。不过他们并没有将那些东西重新搭建起来,只是磨磨蹭蹭地做着样子。
就连那些负责收拾袍泽遗体的黑甲,此刻都有些心不在焉。
他们更多是将希冀的目光望向军中主帐。他们在等,只等龚袭一声令下,就能够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而在中军大帐之中,此刻只有两人。
龚袭在主座之上坐着。他手中捏着一截羊腿,正在用小刀片着羊肉。
燕开满面尘灰,显然是在和阎三更激战之后,还来不及擦拭,便来到了龚袭帐中。他在龚袭手下位置毕恭毕敬地站着,垂首不语。
龚袭嚼了一口羊肉,不紧不慢地说道:“说说吧,怎么就让他跑了。”
燕开立即单膝跪下,沉声说道:“末将一时不查,被阎三更逃脱,请将军责罚。”
龚袭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让我很失望啊。”
燕开将头颅垂得更低,咬牙说道:“末将无能,请将军执行军法,重罚末将。”
龚袭将小刀放下,眯眼看着燕开,“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没人的时候,你应该叫我义父。”
燕开没有抬头,低声回应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身在军营之中,没有义父义子,只有将军与部下。”
龚袭轻声一笑,“你倒是比我这个将军,还要遵守军规。”
燕开不答。
龚袭重新拿起小刀,继续切着羊腿,“给牛富路的飞鹰传书,送出去了吗?”
燕开答道:“已经送出去了,再过小半个时辰,应该就能到达太守案上。”
龚袭点了点头,用小刀敲了敲桌板,“你先起身吧。”
燕开得令,这才站起身来。
龚袭一边嚼着羊肉,一边问道:“开儿,你跟着义父,多少年了?”
燕开答道:“至今十五年了。”
龚袭微微一笑,手中动作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追忆过往,“是啊,一转眼就十五年了。十五年前我还能统领万人驰骋沙场,如今手下只有千余人,还看着这么一个破地方,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将军!”燕开略显激动地说道:“若非五年前那次大乱,将军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这并不是将军的错。”
龚袭盯着燕开,没有说话。过了许久,他才将目光重新落在羊腿之上,“开儿,你如今也是双十之龄。你可知道,当年我为什么捡你回来?”
燕开摇头说道:“末将不知。”
“因为你不甘心。”龚袭将小刀刀锋往桌上一顿,“那年大雪,我见到你时,你被几个更大的孩子打翻在地,抢走了你半个馒头。当时你趴在雪里,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你不甘心!”
龚袭捧起羊腿,就像是捧着当年的半个馒头,“等你捡起砖头,把那几个孩子砸得头破血流,然后吃着那沾血的馒头,我就知道……”龚袭看着燕开的眼睛,“你和我一样,你就是我需要的人!”
“而我现在,也不甘心!”他将羊腿重重拍在桌上,“那个孩子将会是我翻身的机会,那个孩子可以让我拿回曾经属于我的一切!”
燕开拱手朗声说道:“当年没有义父就没有燕开,燕开这条命就是义父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好!很好!”龚袭拍案而起,对燕开说道:“我给你一百骑兵,让你将功折罪,务必在三天之内,将那孩子抓回到我面前,这!将会是你我的翻身之凭,晋升之梯!这一次,千万不要让义父失望了啊。”
燕开以右拳捶胸,应声喝道:“属下领命!若不成功,提头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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