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
怎么就这么纠结呢?
一身喜服的左年比往日都要精神得多,他接过白衣递过来的红绸,拍着胸脯保证:“大舅子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青衣,若我对她有半分不好,就天打雷……”
白衣一把捂住他,笑道:“还是别了,我可不想青衣年纪轻轻就守寡。”
“你们两个够了没?这亲还成不成了?”红盖头下,画着精致妆容的青衣翻了个白眼。
白衣和左年相视一笑:“呦,急了。”
青衣:“……”
怕误了吉时,白衣没再打趣,让左年牵着红绸的一头引青衣进入内堂,屋里也站满了前来目睹这对新人喜结连理的宾客,傧相站在堂前高唱:
“一拜天地——”
二人一边牵着红绸,一边转过身对着天地一拜。
“二拜高堂——”
二人又转过身,拜坐在高堂的左年父母。
“夫妻对拜——”
二人再转身,面对对方,互相作了一拜。
每一次唱礼,宾客们都会鼓掌祝福,最后一拜结束鼓掌鼓得犹为大声,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恭喜恭喜啊!”
“祝二位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祝贺二位啊!”
在一片祝福声中,青衣和左年在几位妇人的簇拥下被送入洞房,他们一走,客人们便在宴宾席上彻底放开,杯来盏去,谈笑风生。
目送新人离去,目光一移,白衣就看到无心迎着风站在门外,不知道无心从哪里找来了一身黑衣裳,只身孤影。
仿佛有一道隔阂,将独自站在外头的无心和内堂的热闹隔开,一身黑衣的他与内堂的大红色显得格格不入,无端让人生出几分悲凉。
白衣端了两杯酒走出去,这一次无心没有再躲着他。
他心中窃喜,正要请无心进来坐坐,无心的一番话就将他心里的窃喜浇灭,无心对他说:“我要走了。”
手中的酒杯猛然一颤,杯中酒水洒出来半分。
无心道:“我在桃花谷已经叨扰了一月有余,是时候离开了。”
“要走了啊……”无心稳定心神,将手中的酒杯递给他,若无其事道:“今日是我妹妹的大喜之日,你离开的话……不吉利。”
这么蹩脚的理由白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出来的,话说出口他自己都忍不住笑出来,笑得很牵强。
无心一言不发看着他,深邃的眼眸像是要把他盯出一个洞。
他抿抿唇,继续道:“明日再走好吗?”
这个请求他酝酿了好久才有勇气说出来,他不敢去看无心的眼睛,他怕在那双眼睛里看到拒绝,即使他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他比无心矮了许多,这一低头,无心便看不到他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看到他的发顶。
无心嘴巴动了动,在心底已经构思好了拒绝的话,说出来的却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