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筠如此想着,不过也没有纠结多久,她只是对谢青云的本事感兴趣,谢青云能被人看中,都与她无关。
一行人吃完了午饭,谢青云与他们约好每日午饭时辰,便又回了屋子,继续上午没完成的事。
又花费了六七日,谢青云才彻底将账簿整理出来,这还是他怕自己太快,特意放缓了进度。
就算如此包伦也十分满意,没让谢青云直接回去,而是让他待在这里,将他整理账簿的法子写下来,到时候教起来也方便。
而包伦也是加班熬夜的将谢青云整理出来的东西全都看了一遍,又是连夜写了奏折,第二日就呈到了圣上面前。
朝堂之中,宣德帝将呈上来的奏折看完,眼中有惊异之色闪过,他对这个谢青云有点印象,毕竟是当初自己下召将人破格提入率性堂,没想到他竟还有如此才能。
当下便应了包伦所书,让包伦将此法先在户部传播。
包伦这只是件小事,等再有人呈上奏折,朝堂分为两个派系,吵的不可开交。
这样的争吵,近几个月来发生了好几次,宣德帝也见怪不怪了,只是听着底下的声音,还是额头青筋直跳。
宣德帝知道,只要盐税的事一日不解决,眼下的情况还不知要上演多少回,这么一想头就有些隐隐作痛。
终于等到下面的人例行一吵结束后,宣德帝眼神示意身旁伺候的太监,那太监张嘴就要喊退朝,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严双突然站了出来。
“启禀圣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严双是宣德帝最信任的老臣,而且严双开口的都是大事。
“爱卿直言便是。”宣德帝道。
“微臣已将盐税之事查明,请圣上圣明。”说罢,严双从袖口拿出一本奏折,双手呈上。
此言一出,之前与保皇派吵的激烈的士大夫们,心下皆是一惊,众人都四下看看,为首的几人暗自皱眉,他们早已经派人将严双那派系的重要之人盯视的紧紧的,并没有察觉到严双是何时派人去查的。
就连户部都有他们的钉子,若是有什么进展,下面的人肯定会报上来。
为首的人心中怀疑严双是吓唬他们,但看严双言之凿凿,便有些忐忑起来,难道真的被这老匹夫查出了什么?
事关盐税,宣德帝也郑重起来,将严双的奏折看过几遍,脸色直接沉了下去。
那底下偷偷打量圣上脸色的士大夫们,更是一口气提到嗓子眼。
宣德帝在看过最后一遍,眼神阴沉沉的扫过底下众人,用力合上折子,“爱卿所书可否属实?”
严双低着头,“微臣绝无虚言。”
宣德帝怒极反笑,“好,好,朕好好的俸禄供养你们,个个口中为国为民,私下里竟做如此勾当,伤国伤民,莫不成都将朕当做傻子,可任你们随意糊弄?”
宣德帝这话说的严重,臣子都吓得跪下,口中大喊,“圣上息怒。”
“息怒?你们干出这样的事情,叫朕如何息怒?!”
宣德帝对臣下一向温和,很少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还是头一次,士大夫那派不知道严双到底在折子上写了什么,一个个在心底将严双唾骂了好几遍,同时也努力回想自己和盐税牵扯的深不深。
发了一通火后,宣德帝总算是冷静下来,肃着一张脸吩咐道,“传陶吉。”
殿里伺候的小黄门打开殿门,出去吩咐,便有御林卫直奔陶府而去。
而剩下的士大夫们不少战战兢兢的,心中都做了最坏的打算。
牵扯深的都知道,他们是通过陶吉才将手伸到了盐税中,这些年裤腰带着实丰厚了不少。
只是拿银子花时有多畅快,如今心中就有多懊悔。
那边陶吉在家休假,闲来无事去了儿子的院落,见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正在发火要教训人,被闻讯赶来的妻室拦下,又被那哭喊声吵的头疼,“将夫人送回去。”
陶吉冷着脸吩咐一声,他是当家人,积威已深,就有婆子上来拉人。
就在这时,一个家丁急匆匆的跑过来,陶吉皱眉,“匆匆忙忙,成何体统?”
家丁还不待禀告什么,门口就有一群御林卫直接闯了进来。
陶吉自然是认得这群人的,不知怎么眼皮跳了起来,心里也发慌的难受。
御林卫为首一人走上前来,像是没看到院中的情形,对着陶吉道,“还请陶大人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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