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洛珏飞快挡在两人中间,“行了,差不多行了啊!”
洛琤停下脚步,想起适才抱了人家妹妹,也确实是他无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洛珏无奈,适才他们三人在竹林后谈事,沈璃发现不了他们,他们可是看的清楚明白。
沈璃不知为何事伤心,他弟弟是在哄她,不是非礼她!
但是瞧着沈北岐那阴沉如六月雷雨天的脸,洛珏也不想多说了,悄然离去,留二人在原地。
沈璃赶忙从他怀中出来,也顾不上掏帕子,侧过身直接用手背擦泪。
沈北岐眸色暗了暗,伸手将她转过来,在她微愣时,宽大温热的手心已经抚上她泪痕交错的脸颊。
上次见她哭的这么狼狈,还是在她十岁那年冬天。
那段时间,江都城时疫横行,沾染上便浑身起红疹子,高热不退。
她与芷嫣一前一后犯病,母亲急得团团转,燕语阁中灯火彻夜不灭,下人嬷嬷守了一院子。
而她的清晖院,除了紫鸢与杏萍两个年岁不大的奴婢,再无他人。
他赶到时,她脸色泛着不正常的酡红,小小的身子在棉被中缩成一团,一阵阵发抖。
他用帕子替她擦脸,她半昏半醒之间睁开眼,扑到他怀中放声痛哭,小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裳。
“兄长,我好害怕……”
“有我在,不用怕。”
“我会不会死?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会,”他将怀中小人姿势调整一下,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兄长向你保证,我们小阿璃一定会平安健康的长大。”
“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娘亲了?”
“也许吧,但是你不会死,因为兄长舍不得我们小阿璃。”
“兄长…你会永远对阿璃这般好吗?”
他低下头,看向她水雾迷蒙的眸子,“当然,就算你以后长大了,嫁人了,只要有人敢欺负你,兄长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那一夜,沈北岐一夜未眠。
沈璃始终伏在他身上,像只初离母亲,缺乏安全感的幼猫,在他这里,寻到了温暖的港湾。
只有靠着他,她才能踏实,才能放心的睡着。
清风徐来,竹影婆娑。
青年身姿挺拔如竹,鸦青色的衣袍在背光的阴影之中,愈发显得身形修长。
“为什么哭?”
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净,他收回手,垂眸看着她。
沈璃抿抿嘴唇,摇头不答。
沈北岐气极而笑,“阿璃,你认识洛琤才几日?你与他说得,与我说不得?”
没错,这件事她与谁都能说,就是他不行。
杨氏将她纳征之事瞒下,只怕防的不是她,也不是沈芷嫣,而是沈北岐。
因为杨氏心中清楚,沈北岐得知此事之后,断然不会同意她嫁入顾家,所以才出此下策。
她如何能对他说,又该从何说?
她的沉默令沈北岐心中一阵紊乱,面对沈璃,他第一次生出不知所措之感。
甚至清晰无比的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隔着什么触不到也摸不着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