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过了药水,朱学休坐在家里等着天色放睛,一直等到十一点多,差不多接近中午饭的时间,天色慢慢变亮,天空里有太阳。
阳光虽有着,明媚无比,然而天空中的雨粒依然在飘飘洒洒,不曾停下,只是变小了许多,天空中挂着许多积雨云,一朵一朵,看不到边。
朱学休不敢怠慢,领着老六往外走。
下雨天,一般很少人往外走,然而朱学休不得不走,头上上端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脚底下采着草鞋,在泥水里蹚出了门。
老六也是这样,在身上披了一身蓑衣,头上戴了一个斗笠,只是他的斗笠要小许多,另外还撑着一把伞。
这不是老六矫情,而是情况必须如此。
朱学休没有打伞,那是因为他要弯腰,而老六这个时候就要打着伞护着朱学休,朱学休自己没办法打伞,他弯着腰,蹲在田埂上查看。
粮是好粮,仙霞贯雨水充足、天气炎热,每一粒粮食都颗粒饱满,金黄金黄,只是摸在手里就是发热,用手握着,整个手心都是热的。
朱学休心里一惊,赶紧的再走几步,下到田里面掰开和禾苗看看,情况也是这样,五月底能收割的水稻,等到六月初还在田里,稍稍动弹就有谷粒从枝头掉到水里。
拿着稻穗仔细看看,就能看到稻谷里有不少的新谷已经破壳,娇嫩的新芽从里面抽出来,就像蚯蚓一般蜿蜒,或长或短。
“不能再等了,收,必须收!”朱学休大声说着,没有在意身边只有老六一个人。
稻谷里的新芽老六也有看见,面色无比的沉重。
如果这水稻还不收割,说不定在就这田里发芽了,最后颗粒无收。然而这样下雨的天气,收回家里,要是没地方晾开,一样的生根发芽。
收和不收都得死,然而不收的话,眼看着月底就是秋种,马上就会耽误下一季的翻种和收成。
“走走走,到祠堂里去!”
朱学休相信不止他一个人看到,很多人都有看到这新稻还在田里没有收回去就开始发芽的现象,只有到祠堂里大家商议一下怎么收割,避免收到家里又保不住收成。
朱学休相信光裕堂的祠堂里有人,说不定还有人等着他自己,叫嚷着,领着老六,两个人一起趟过了小河沟,往祠堂里走去。
在去祠堂里的路上,朱学休又看了几块田,每一块都是这样,或多或少。当初小美连掉了发夹的那块田,因为在路边上,有些稻苗被倾倒,稻穗垂在泥水里,几乎整串发了芽,看的朱学休面色阴沉。
“走吧,走吧,快点走!”朱学休心里发慌,恨不得立赶到祖祠。
祠堂里果然有人,而且还有不少人,许多族人都在这里观望,打听别家是不是要开始收割,毕竟让禾苗再在田里呆下去,眼看着就要耽误秋种了。
只是田里的粮食是现成的,接下去种下去的还看不见,所以不少村民还下不了决心,所以想到祠堂里看看族老们、长者怎么说,是不是要收割,什么时候开始收割。
毕竟如今在家里面的,除了少数不懂行的年轻人,其他的几乎都是妇女,战争带来的损伤没有来得及恢复,每家每户都没有什么像样的男人,需要族老和长者们做主。
“收,都收,晾干一家是一家,晾干一担是一担!”朱学休对着围着自己的许多族民,大声地说着,道:“再不收,那谷就要烂田里了。”
“我们每家每户把地扫干净,把楼板扫干净,麻袋摊开来,收回去就晾在上面,不要晾太久,有个一两天不会发烧就这可以,这样就不会发芽了。”
“我们收一担是一担,我会尽量安排壮丁帮大家挑回来!”
他对着前来祠堂里的族人如此说道,众人听见,纷纷点头,雨里收割,平常百来斤的水稻一担就会重了不少,不是普通的妇女可以挑起来,有男人帮手挑回去,那是最好不过。
许多族人纷纷意动,只是还有更多的族人拿捏不定,把目光聚集上一侧坐着的几位族老和长者身上,毕竟朱学休过于年轻,看着不太可靠,种田这东西经验最是重要。
文姚公、本勤、贤华七八个族老和长者坐成一排,只有少数几个人员没到,看到众人看过来,把眼光盯向了他们,几个人暗暗的商量了一下,文姚公点头同意了。
“收吧,再不说就像大少爷说的,谷都烂田里了。”
“不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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