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她,她也对你重情,我没道理把她往门外推……”
听到阿公这样说,朱学休连连点头,他当初也是这样认为的,相信阿公一定会同意他们的婚事。
然而,说到这里,邦兴公转声又道:“可惜的是一加一不等于二。数字上可以这样理解,但生活上肯定不是。”
“若是两个的合得好,一加一必定大于二,……反之,则小于二。”
“你要是真正把她带成了你,我会同意你们的婚事,所以我也一直在挺,希望能多挺几年,让她成材。”邦兴公这样说。
朱学休一听,顿时心里一股暖意,无比的感动,晓得阿公这是用了心思,只是自己不知情。
老爷子从不说话,怕的是依朱学休的性情,知情后怕是会有所拖懒,所以一直瞒着。朱学休心里这样想,深受感动,动情的呼唤。“阿公,你……”
“别说,听我说完……”
邦兴公粗暴的把孙子打断,道:“可惜的是时间终究是有些短,她没有学到家。……一加一小于二。”
“学休仔,你可能有想过,为什么拖到现在也不松口?”邦兴公问着孙子,前所未有的表现的凝重,喊着孙子的名字。
朱学休听见,心里一个咯噔,不过还是依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邦兴公看到孙子这般,脸上又笑,露出淡淡的微笑,嘴角微翘,道:“普通人家的孙子,要是年小跑到别家去,他们家的长辈就会把细人儿劝回来。……如果劝不回来,那么也会到细人儿的家里去汇报,帮助主人把细人儿带回来。”
“……我们祖孙生活了二十年,舔犊情深,要是普通人家里出现你这种情况,对方肯定是要把你劝回来的。……但是她没有!”
“蓝念念影响不了你,你也不听她的话,这样合在一起,你们能做出什么事来?”
邦兴公问着,嘴里道:“骨肉分离,一离就是一年多。她无法把你劝回来,或者是带回来,依照人心规矩,她就应该亲自登门,表现自己的情意。……如果无情,那也应该有立场,说清楚原因,不能让我的孙子留在她家里一年。”
“……这不符合仙霞贯的规矩,也不符合人心道义。……她没有想到这一点,你也没有想到。”
“唉……”
邦兴公又是一声长叹,道:“你们哪……一加一不等于二。”
“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在等。”
邦兴公道:“……等你们成材,等你们发现,只要你们发现了这一点。……如果这段时间有人登门,不管是你,亦或者是她,……只要把事情说清楚,我总是会同意的。”
“但是……你们没有,偏偏没有,你们想到了许多,但是偏偏没有想到这一点……你们欠我一个交代。”
“你们表现的如此‘无情无义’,你这叫我如何放心把光裕堂交给你,……交给你们?”
邦兴公问,嘴里道:“你又没活到七老八十,像我一样,到了这个年纪,哪怕是妇人的房间也可以直接敢闯进去,如果都依你这样,以后光裕堂的族务谁来打理?谁去理会那些妹子、新媳妇?”
邦兴公痛心疾首,摇着头,嘴里对着孙子说道:“哪怕是中年人的妇人房间你也进不了啊!”
朱学休细细的听着,听到这里,嚎啕大哭,顿时伏在阿公身上,紧紧的抱着邦兴公,隔着被子,用力拥着阿公,不能自已。
浑身发软,双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阿公……”
没有解释,没有说话,只是一声长唤,朱学休顿时痛如刀剜,痛得无法呼吸,只感觉一颗心脏在流血。
“阿公……”
朱学休不停的唤着,流泪痛哭,但是邦兴公没有规劝,老曾也没有。
一直过了许久,朱学休哭过,心情渐渐的开始平复,邦兴公这才伸出手,替孙子把脸面、眼角上的泪光擦干,眼神里满是心痛。
道:“我是你阿公,我们的条件也不差,用不着将就。……我不可能给你找一个不相干的妹子,这样去害你。”
“去吧,把她娶回来!”
邦兴公嘴里说着,抬起手示意,老曾问状,赶紧地快步上前,从床头不远的桌面的拿过一个匣子,打开,取出一封红纸,递到邦兴公手里。
邦兴公接过,把它转交给了朱学休。
朱学休拿着红纸,将它展开细看,就看见红纸里面写着一二十几个粗大的黑字,用毛笔写的,半楷半行,几行字写在红纸的正中央。
以竖排,从右至左。
朱学休细细的看,发现这一副生辰八字,从年月上推算,对方似乎比自己小两岁。
“阿公……”
虽然心有怀疑,晓得这不是蓝念念的八字,但是朱学休还是想问,估计这十有八九就是管清心的生辰八字。
“就是她,管家的妹子。”
邦兴公道,果然是这样。
邦兴公对着孙子说道:“你在九山一去不回,一年多的时间,我本以为这事是要绝了,没想到那妹子居然通情达理,晓得你是因为蓝念念而拒绝了她,反而更加乐意,想着嫁给你。……她明言,只要你放弃了九山,她依然还是愿意嫁给你。”
“……知情知义,又懂进退,她是个好妹子。……蓝念念年纪不小,今年二十三,管清心她也二十一了,都不容易,两个都不愿意放弃,愿意陪着你赌。”
“……对你情深义重、有情有意,值不得去放弃。”
“然而……,你只能选择一个。”
邦兴公道,嘴里说的语重情长,朱学休听见,顿时又是嚎啕大哭。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邦兴公要他放弃,也为此做足了充分思想准备,但是没有想到,事到临头,到了今天真正要面对,还是那样的心疼、心痛,痛得无法呼吸,情不自禁、哭了又哭,连连痛哭。
“阿公,唔唔……”
“唔唔……”
朱学休蒙在被子上,把头埋在里面,扑在邦兴公的怀里,嚎啕大哭。
朱学休哭得痛人心怀,哭的断人心肠,闻之心碎,然而邦兴公听见,老曾也听见,但是都没有开口说话,前去劝说,他们心思沉重,只能陪着朱学休一起流泪,一起滴血。
感情的创伤劝说也没有用,效果极小,只有等朱学休自己想通,等时间慢慢过去,新的生活和事物开始,将旧的伤痛掩埋,人类才会慢慢的感觉不到疼痛,曾经的伤口慢慢的抚平。
邦兴公双手揽着孙子,虎目含泪,眼睛里一片浑浊,但是老曾没有,他站在一旁,摇头晃脑,嘴里一阵叹息,接连不断。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