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克胜带走了方萃行父子。
邦兴公也与吴国清、以及钟天福、周祀民等仙霞贯各族各姓有头有脸的人物道别,然后转身离去。
然而,还没有转过屋角,就听见身后一声呐喊。
“邦兴公……邦兴公!”
声音参次不齐,却似乎有无数人在大喊。
邦兴公大惊,转过头来,就看见土坪上黑压压的尽是人头,尽朝着自己。原来空地上站着的人群全部跪在地上,无一人站立,众人跪低之后,露出了方萃行家里摆酒用的八仙桌,它们孤零零的摆在原处,整整齐齐的排向远方,桌面上还是没有来得及收拾的碗筷。
举目过去,看到的是方氏一族的长者、方姓的族人、事情苦主、还有认识的乡民、刚刚长成有些面生的孩子,尽是大礼参拜。
“……”
邦兴公喉咙咕噜咕噜的响,张了几次嘴,然而话未出口,两行热泪就淌了下来,浑浊、而又晶莹剔透,不停的洒落。
邦兴公浑身颤抖。
“阿公……?”
邦兴公许久未动,朱学休有些担心,赶紧上前扶着他。
然而,朱学休的话刚出口,邦兴公就摇了摇头,轻轻的。
“走吧。”
说完,邦兴公收了眼泪,然后转过身来,由孙子扶着转过屋角,缓缓上坡、渐行渐走。
“邦兴公……”
身后又有人在喊,又有人站起身了,快步追了过来,一行人身后,尽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无数人光着脚丫子、或者是穿着草鞋,尾随着邦兴公,要送邦兴公离开。
只是,邦兴公置之不理,头也不回的一路向前、爬上坡。
“阿公?”
朱学休尽在担心,紧张兮兮的看着阿公。邦兴公心情激动、浑身不停的颤抖,走了百十步远,依然是哆嗦不停。
老人最怕的就是激动、一个不好,就会摔倒或者是中风。
朱学休紧紧的扶着阿公,生怕他出现意外,小北福年纪虽小,但也是紧张兮兮的抬着头,时不时的看着邦兴公。虽然没有人告诉他,但是小北福也一样感觉到了阿公的不同寻常。
到了马车前,邦兴公左手拉着小孙子,右手在长孙的扶持下登车,谁知一脚跨出去,脚步却从辕头上滑了下去,身体顿时倾斜、跟着小北福一起往下落,当即就把下面踩着的矮凳子踩翻了。
“阿公!”
“邦兴公……!”
不止是朱学休在惊叫、心里大惊,许多后面送行的乡亲也是叫,忍不住的纷纷围了上来,关切的看着邦兴公。
看到邦兴公努力了几回,始终没有踏上辕头,顿时有位上了年纪,差不多有六十岁、满脸皱纹的老表凑到了邦兴公面前,弯下腰,弓着背。
“邦兴公,你踩着我上去吧。”
“我乐意!”
嘴里说完,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表大哭,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
“阿公……”
朱学休也是心里大惊,不晓得邦兴公的身体何时变的这么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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