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眼里,不用细看,就晓得次子心里想的是什么。听到他说话,方萃行轻了眉头,抬头看了一起次子,眉头更皱。
方萃行皱着眉,看着次子,只是不知为何,想了想,又放下了脸,一脸平淡。回道:“除了新买的田,谷米行的生意变差了,其它的店了生意也变差,比去年还要差几分。”
“生意更差?”
方民安一愣,随后就笑了。“爸,我们这样逼迫别人,有人能和我们亲近才怪。”
“做生意,不仅仅讲诚信,更讲交情,我们都这样了,你还指望着别人和我们亲近?除了我们自己族里的人,还有谁肯粜谷米给我们?”
“再说了,福田上面几家也是有谷米行,他们自己的粮肯定不会粜给我们,就算要粜到别家,肯定也会先选择光裕堂。毕竟人家门面大,生意也做的厚道,不比我们几家信誉差。”
“以前我们不作为,这些年一直被光裕堂压着,老百姓恨他收的太多,所以把谷米粜到我们几家。现在邦兴公缩着、我们在动,这一正一反、一静一动,恰恰让他们发现以前恨的咬牙切齿的邦兴公莫名其妙就居然变成了好人,我们就成了坏人!”。
“呵呵……,这样的情况下,我们的生意能好就是见鬼了!”
方民安说到这里,嘴里嘿嘿的笑,眼光扫了旁边坐着默不作声的兄长一眼,然后又对着父亲说道:“爸,既然扯下了面皮,要做这擢心事,那就别谈什么生意。正正经经的多买点田回来才是正事,堤内损失堤外补不就是讲的这个?”。
“把田都变成自家的了,连本钱都省了,一本万利,运气好,还能吃上个几百年!虽然现在大头被别人拿了去,但是往后,这田不都是我们自己的么,连族产都不算。”
方民安虽然是对着父亲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大哥,说过之后,不知不觉之间,嘴唇又翘了起来,他相信兄长肯定还在苦苦思索。此时他的无焦的眼睛也证明了此事。只是他们的父亲一直认为大哥有内秀,虽然很少当面表态、出谋划策,但事后想出来的点子从来不差,让方萃行一直对长子另眼相看,从不简慢。
再次看到儿子这样,方萃行忍不住的又想发作,他看不得次子拿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的大哥,这比拿同样的眼神看着方萃行自己,方萃行心里也不会这样难受。
只是转念想想,次子一向很少关心族里和家里的事情,一心只读圣贤书,从赣县回来之后也是很少傍家,一天到晚在外忙着,今天能讲这么多,还是头一回。
方萃行想到这里,不想打击方民安的积极性,于是强行忍住心里的不快,缓和了许久,才让自己的脸色变得好看些。
嘴里缓缓说道:“你说的都不差,只是我们靠光裕堂靠的太近了,整个南边几乎都是和他们亲近的,又占住不放。”
“这样占一下,我们想买田,能动手的地方就不多了,收了一年多才收到两千、不到三千亩的样子,这还比不上观田和福田。”
“他们虽然位置偏点,但是至少没有那么多碍手碍脚,唉……”
方萃行摇头叹气。“和乡亲们撕破了脸,到头居然没得到捞到多少,除去上面那些人,剩下的……。”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