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大哥?”胡亥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抱住扶苏的手臂唤了一声。
扶苏下意识摸了摸胡亥的额头,确定温度已经降低不少,轻拍着他的脊背助他入眠,同时柔声道:“睡吧,睡醒就不难受了。”
“唔?好。”胡亥闭着眼睛喃喃的应了一声,蹭了蹭扶苏衣襟顺滑的布料,呼吸很快变得轻柔和缓。
扶苏定力极佳,仍不主动开口,手上动作不停,极有耐性的拍打着胡亥的脊背,王贲却终于忍耐不住,咬了咬牙,语气勉强的说:“郭开三人,末将是故意将他们放走的。”
“你说什么?!”胡亥猛然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王贲,却发现他虽然神色为难却没有丝毫悔恨的神情,这让扶苏心中诧异的同时升起了许多疑问,他断然的说,“其中有什么隐情?”
王贲的面色越发晦暗阴沉。
他低声说:“长公子,臣受上将军命令将赵国宗室元老逃脱后已经打开城门的邯郸城包围,挨家挨户探寻。郭开作为上卿宅院不小,何况和秦国早有合作,就算是为了日后不被他人诟病,臣也绝不会故意为难郭开,因此之前只是通知郭开一声邯郸城已经被控制住,让他不要乱跑,却没想到臣从这老贼宅院中离去前发现了恰巧发现一处密道,直通邯郸王宫。臣出身先锋营,不光善于冲杀,打探敌情、扫除障碍、探听秘闻和密道都是先锋营的职责,因此这些事情十分敏感。为防打草惊蛇,臣当时并未声张,直到深夜向上将军和顿弱上卿禀报之后,两位都觉得其中另有蹊跷,臣才带着数十名死士夜探郭开宅院。没想到听到了臣不得不将郭开放走的谈话。”
王贲面上显出受到了羞辱的恼怒神情,怒气冲冲的说:“郭开那老贼竟然说等到大王来到邯郸,要将赵国太后引荐给他,因为、因为赵姬太后同样生性淫荡,大王虽然很这样女人入骨却一定逃不开她们的引诱!”
一瞬间扶苏变得面色惨白,直到这时候他才明白为何明明攻下韩国的时候父王善待百姓,轮到赵国的时候父王却像一只无法自控的野兽,暴怒不已的下令斩杀了无数无辜的赵地百姓。
王贲说完话,整个人伏在地上不敢起身,扶苏沉默许久才语气冷漠的说:“那些听到消息的死士,将他们送到先锋营。”
王贲听到扶苏的话,猛然抓起早已摆在自己面前的宝剑,直接滑向自己的脖颈!
扶苏赶忙压住他的手腕,低喝:“少将军寻短见是何意?!”
“主辱臣死,向长公子说明其中缘由,臣终于可以安心赴死了。”王贲面色沉沉,眼中却没有丝毫勉强的神色,早在前来面见扶苏之前,他一定下定了死志。
王贲神色平淡的勾了勾嘴角,低声说:“长公子放心,臣已经处理好了其他人,只待臣一死,世间在无人知道此事。”
扶苏却恼怒的说:“哪怕你知道这样的消息,以父王的度量也绝不会杀死为了秦国出生入死的将士!”
“对,阿爹才不会杀了你呢!”不知道什么时候,胡亥已经精神饱满的清醒过来,端坐在榻上直勾勾的看着扶苏和王贲。
胡亥此时忽然开口插话,吓得王贲“叮!”一声将宝剑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