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
此刻房外禁制突有波动,杜如风摆了手势令曲陵南稍安勿躁,随即伸手抹去禁制,扬声道:“进来。”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两个漂亮人儿,男的清俊秀美,女的妩媚亮丽,两人眉眼相似,年纪相当,俨然一双玉人儿一般。两双妙目滴溜溜一转,将杜如风与曲陵南的形貌收入眼底,登时面露殷勤,女的眉开眼笑,男的虽说有些孤傲,然亦不吝对曲陵南露出笑容。只见此二人分花拂柳一般穿梭进来,女的娇声道:“见过二位仙人,小女子严藻,舍弟严荇,怕二位枯坐无趣,特来相伴,还望仙人莫要责怪才是。”
她嘴里说着勿怪,脸上表情却全无勿怪之状,熟稔而迅速于桌子上摆出四样灵果,四样菜肴,又掏出一把碧色茶壶,满斟一杯,笑着敬上道:“我们这的灵茶自无法与仙人们门派之中的相比,然亦是我们这难寻的好茶了。二位仙人就当尝个新鲜吧,仙人,请。”
这严藻眉眼灵动,艳色无双,便是曲陵南这等迟钝的少女,也觉着此女子言语之间,一笑一颦,皆有万种风情,尤其明眸善睐,眸光柔亮,竟宛若能伸出小钩来钩住旁人的心魂一般。她一双柔荑,皓腕凝霜,就这么捧过来一杯香茶,曲陵南一时之间竟有种不接过来一饮而尽有些对不住人的错觉。
曲陵南冷眼看去,杜如风已微笑着接过茶盏,轮到自己,却是那名为严荇的少年亲手端来,曲陵南抬起头,只见他目光温柔如水,宛若已然与自己相识千年,老友重逢,未寒暄先敬茶,天经地义。
曲陵南伸出手,慢慢握上那个茶杯,少年却似乎舍不得放开手,任她与之双手相触,目光缠绵而深邃,启唇说话,声调动听委婉:“仙子,喝了这杯茶,阿荇为你吹笛唱曲儿可好?”
他说得专注认真,仿佛天生就该为曲陵南一人做这些事一般。曲陵南微微皱眉,抽空瞅了眼杜如风那边,见他亦是盯着那女的一眨不眨,想来也有同等怪异之感涌上他的心头。曲陵南再瞧眼前的少年,皮相虽说可堪入目,然与孚琛相比,那是天差地别,琼华派中,便是裴明一流也胜过他许多。可这严荇却自有风清难描难绘,令其相貌反倒成了其次,曲陵南见他两片薄唇一张一合,也没留神听他废话什么,只觉得在看不见的某处似乎有一根木棒在慢慢搅动,将一屋空气搅得暗香沉淀,粘稠迟缓。
她放开神识,布满整个房间,天心功法的妙用此刻便尽显,仿佛身上经脉,皮肤毛孔,每个都延伸开外,这房间一丝一毫的气流暗涌皆能瞬间感知。无药物,无阵法,无符咒,可能藏匿的风险被一一排除,就连眼前这一男一女,其修为亦不过练气期中阶。想必这二人在进门第一瞬间,杜如风便以神识窥测过,确定没问题方才令其进入。
然而那空气愈来愈凝固却是千真万确的事,连带着,它不动声色令房内之人亦慢慢降低五感却浑然不觉。灵茶氤氲,香气萦人,外头的喧嚣似乎渐渐远去,这个房间像随波逐流的小舟,于波涛暗涌中,被越推越远。
曲陵南微微闭目,严荇温柔地将茶杯凑近她的嘴,似乎想喂她喝茶,就在茶杯触及她唇边的一瞬间,曲陵南骤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眸清亮锐利,反手一把按住严荇的手,微微一笑道:“找到了。”
严荇一惊,手一颤,茶杯里的水就要倾倒出来,曲陵南一把托住他的茶杯,凑近笑嘻嘻地问:“你好像很喜欢让人喝茶。”
“仙子说什么?”严荇强笑道。
“这么喜欢喝,你该自己喝个够!”曲陵南右手一捏他下颌,左手迅速将一整杯灵茶灌入他喉咙,灵力一拍,立即将茶水灌入他肚子里。
严荇脸色大变,抠着喉咙想吐出茶水,曲陵南转手将之提溜个个,揪住其背心,朝左上角虚空处用力一扔,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严荇整个人像撞上一堵看不见的透明墙一般,又被反弹回去,狠狠摔到桌子上,哗啦啦撞翻了桌椅陈设,整个人顿时给撞得昏死过去。
严藻脸色大变,手一挥便想掷出飞行符遁逃,哪知那符箓尚且捏在两只手指间,手却被人攥紧,她惊呼一声,只见杜如风笑容不变,手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困住她,随即那被他抓紧的手越来越冷,竟从手腕处生出节节薄冰,那冰块越结越厚,瞬间爬满整个手掌,怎么也动弹不得了。
“严姑娘,送茶送了一半就想走,可不像怡情馆的待客之道吧。”杜如风伸手一挥,顿时给这间房间下了禁制,笑道,“一壶茶就想拿下清微门琼华派两个内门弟子,你们也太将天下正道修士视为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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