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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白了丰知一眼,脆生生回道:“瞧大师这话说的,我们主子在打仗的时候,没准您还在庙里添香呢。”
见两人针尖对麦芒似的互相瞪着,林白起紧绷的唇角勾起一丝笑,却也不理他们,只是朝顾田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最怕这群反贼投鼠忌器。况且只是守住轩城本就不算赢,只是没输而已。”
丰知抽空翻了个白眼,冷冷哼道:“这倒真是天兵下凡了!整个轩城,谁能在一夜之间消灭两万的兵勇?难道是城北那班子江湖草寇?他们昨晚便是喝大发了,也干不出这样的事儿啊……”
顾田看了丰知一眼,想笑,没好意思笑出来。他扬了扬唇角道:“密报上说,是东岫庭偷的营,出动了几千人呐。”
听了这话,柳承鹰和丰知都以为白王的脸色,应当如调色盘一般的精彩,因为她那在新婚之夜贸然遁了的亲亲师兄,便是东岫庭的少当家。可两人一眼望去,林白起居然淡定得很,仿佛事先便料着了一般。
东岫庭暗羽本就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今次出动的这几千人,抵得上雄狮百万。可东岫庭并非朝廷组织,而是江湖门派,从不参与朝廷的事情。如果真是白王暗中布置,这白王到底有多少能耐,能调得动东岫庭这样多的人……两人的后背暗暗出了一层细汗。
丰知啧了两声,皱眉道:“世道真是变了,连东岫庭也开始管起闲事来了……这东岫庭不是出了名的只管门前家务事么,怎么会出面帮我们平乱?听说帝座最是宠信白王,这平日里的赏赐也必是不少的,莫不是暗地里跟东岫庭买了叛党的人头罢?我算算,五万多颗人头,这可够贵的……”
这时,林白起座下的容敛容将军走进城主府,朝林白起行礼道:“主上,所有兵士已规整完毕,随时可以出征。”
林白起点了点头,捏着背后的剑穗子,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丰知见她在想心思,急道:“你又在算计什么?可别又出什么幺蛾子,咱们踏踏实实把轩城守住才是正紧。今次是东岫庭卖了不知谁的面子,下一次不定就是程字营遇到增援,好运气总不能时时处处只伴着你一个。”
“大师说得有理。”林白起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既然好运气不会时时处处跟着我,我自然是在算计着,趁着东岫庭的人还没撤,踩平程字营剩下的三万兵勇,杀入卫城。”
林白起将剑穗子往后一甩,翻身跨上骏马,眼里闪过一丝戾气,“今次是我来西都的第一战,击退叛军,夺回卫城。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
白王军与程字军在轩城十五里处的常溪岭交会时,正直西北风沙最大的晌午。
今次出战的程字营,由殊王坐下最骁勇的虎将之一程闯带兵,他看见马背上的林白起,一双眼突地精光发亮,两只手直握得板斧的斧柄发烫。
但凡是大夏的武将,没有不想与白王较量一番的,或者说,是想与五年前一人冲入杀阵,一夜间摧毁整个狼瞳营的琴魔林白起较量。程闯自然也不例外,只见他勒马行至阵前,朝白王军叫阵道:“林白起,别躲在后头做缩头乌龟,出来跟爷爷我比一场!”
此时容敛上前一步,在林白起耳边道:“主上,要不要末将……”他看着白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林白起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本王就喜欢他这种笨蛋一般的自信,若是换了个好的上来替他,倒是给我们自己找不自在了。”
容敛眯着眼笑道:“末将也是这样想的。”
林白起藐视地看了程闯一眼,果断地轻挥手臂,便听见副将陈武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吼:“攻!”
五万大军压着雁阵,朝程字军乌压压地疾行而去。
林白起颇有带兵的天赋,她带的兵既精干有规整。昨日东岫庭的奇袭本就让程字营乱了方寸,此时看到这阵势更是横不成行竖不成列,白王军几乎是踩着他们到的卫城。
丰知冲在队伍的最前面,回头看了看不动如山的林白起,朝身旁的柳承鹰咧嘴一笑:“承鹰,林白起那丫头片子……还不差。”
“是不差,就是肚子里的弯弯转转多了些。你别招她,这女人麻烦事可不少。”
“你这话说的。”丰知嗤了一声,“我一把年纪的人了,招她个什么大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