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伤。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墨镜再一次被打掉,脸上有了淤青,嘴角也沁出了血,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重重地喘着气。
“阿岳!阿岳!你有没有哪里痛?”童希贝担心极了,摸着他的脸,阿岳却按住了她的手,他坐起身,面向着唐飞的方向沉声说:“是,我是个孬种,那你呢?你难道不是吗?明明和弯弯互相喜欢,你却一直不答应和她在一起,为什么?!”
“为什么!你说是为什么!”唐飞梗着脖子,“因为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了!你……”
“够了!”阿岳咬着牙,语气冷淡,“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了。唐飞,你不要忘记,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然后他转过身子,说:“希贝,带我上楼。”
“啊?哦……”童希贝急忙扶起他,冲唐飞使了个眼色,唐飞却是浑然不觉,他摇着头大笑:“呵呵呵呵……岳明亮,瞧瞧你的样子吧!你连上个楼都不能独立完成,还说什么一个人生活!这不是个笑话么!”
阿岳身子一滞,童希贝急得回头叫:“唐飞!别说了!”
唐飞冷眼看着他们,童希贝定定心神,终于带着阿岳离开了咖啡馆。
坐在阿岳的房间里,童希贝打来一盆热水帮他清洗伤口、涂抹药水,阿岳的脸已经肿了起来,童希贝担心他的眼睛,说:“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万一眼睛打坏了就糟糕了。”
阿岳漠然地摇头:“反正也看不见,大不了再把左眼摘掉。”
“说什么呢。”童希贝放下毛巾,仔细想过之前发生的事,总觉得有许多事还是想不明白,可是她才开口问,就被阿岳打断了。
他说:“希贝,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家吧。”
童希贝当然不肯走:“我陪着你吧,都中午了,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不用了,我不饿。”阿岳拍拍她的手,刚巧触到了童希贝手上被弯弯母亲抓伤的伤口,童希贝吃痛,忍不住叫了一声。
“怎么了?”阿岳抓过童希贝的手,仔细地触摸,终于发现了那几条细长的伤口,有一点点肿,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心,“你受伤了?”
“小伤,被挠了几下。”
“痛么?”
童希贝微笑摇头:“不痛。”
“对不起。”阿岳低下头,轻轻地叹气,他牵起童希贝的手,温柔地亲吻伤处,“我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还害你受伤。药箱里有药,你赶紧把伤口处理一下。”
“我没事,不急。”童希贝掠掠头发,抬起眼睛看阿岳,低声说,“阿岳,你别和唐飞吵了,你们不是好兄弟么。”
阿岳一怔,说:“我知道,我不会怪他,他永远都是我兄弟。”他揽了揽童希贝的肩,在她额上印了一个吻,“希贝,听话,你先回家处理下伤口,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童希贝终于同意了,她站起身:“好吧,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阿岳点头:“嗯,你放心。”
童希贝叹了口气,离开了阿岳家。
下楼后,童希贝思考了一会儿,又往shiningcoffee走去,她发现咖啡馆的木门上挂着“已打烊”的小木牌,推门而入,店里依旧是她走时的样子,遍地狼藉,几个店员都不在了,只余下唐飞一个人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上喝酒、抽烟。
“唐飞。”童希贝走到唐飞身边,低头看他,不禁吃了一惊,唐飞眼睛红通通的,脸上满是泪痕。
童希贝觉得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唐飞抹了一把脸,说:“坐吧。”
童希贝这才坐在了他对面,唐飞推过一听啤酒,问:“喝吗?”
童希贝点点头,接过易拉罐打开,默默地喝起来。
唐飞一直低着头,童希贝也不说话,终于,年轻的男孩开了口,像是在自言自语:“我很舍不得弯弯,但是我更放不下阿岳,如果要在弯弯和阿岳之间做选择,我一定会选择阿岳。弯弯还很年轻,就算不与我在一起,她将来也会过得很好,但是阿岳不一样,阿岳看不见了,我曾经在心里发过誓,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丢下阿岳,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
童希贝有些惊讶:“唐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你们几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我都被你们搞糊涂了。”
唐飞抬头看着童希贝,皱起眉问:“你不知道?”
童希贝摇头。
“阿岳没和你说过?”
童希贝又摇头。
唐飞笑了,笑容有些苦涩:“那你觉得,我和阿岳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童希贝想了想,“本来我以为,你们是好兄弟,好朋友,现在……”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不会是gay吧?”
唐飞“噗”一声笑出来,连连挥手:“你想多了,当然不是。我和阿岳的关系,怎么说呢,我从头给你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