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这么坦然的继续与她对视着。
又过了一会儿,她脸上再度扬起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随后缓缓松了手。
“你和他长得真的好像……”
我捂着脖子蹲下身,剧烈的咳嗽起来,头顶上传来她幽幽的声音。
缓了好一会儿,我站起来,回应道:“可我不是他。”
她看着我,缓缓点头。
“对啊,也得亏你现在还是个孩子,要是再长几年,真就和他一模一样,我怕我会控制不了,就这么活活掐死你。”
或许是不想看到我这张令她痛苦的脸,她转过身去,这样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因为和别人长得像而产生屈辱感。
在那些信封上,收信人的名字写着于风。
这个名字,即使是我这样的小辈都有所耳闻。
他是早些年间,我们这边唱地方戏的名角儿,红极一时。
“我以前还觉得奇怪,我爷爷那么爱听地方戏,我们这边所有名角儿的戏他都听,却唯独不听于风的,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了。”
听我这么一说,她咯咯笑了起来。
笑声中满是悲凉。
“那你爷爷还真是个明白人。看样子,你是知道我为什么找你了,这忙,你能帮吗?”
她都开门见山的问了,我也不准备绕弯子。
我告诉她,忙我能帮,但我要见到我兄弟平安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我此行的主要目的。
如果见不到平安无事的张猛,我什么都不想做。
沉默了好半晌,她才缓缓开口:“你对这邪法知道多少?”
听她这么一问,我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邪法将死者的尸身和魂魄分离的很彻底。
甚至于分离之后,尸身和魂魄会成为完全不同的独立个体。
“这么说,扣住猛哥的是你的尸身?那这该如何是好?!”
我一下子急了。
如果是她急需我帮忙,挟张猛跟我谈条件,是断然不会伤其分毫的。
可若抓住张猛的是她那独立出来的尸身,一切就成了未知数。
“你朋友暂时没有危险,可拖久了就不一定了。你从这里出去后,去与我那尸身斡旋,施法那人学艺不精,我与尸身的关联没有断干净,关键时候,我会出手帮你。”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也在她的计算之内。
现在我帮她也就等于是在帮自己,不得不全力为之。
一转眼的功夫,我们从井下回到了院子里,又谈了几句。
临走之前,我看着她,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的八字应该和他有九成相似吧?”
“没错,所以到时候你要加倍小心,幻境和现实一定要分清楚,跟着你的直觉走。”
面对她的提醒,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股困倦之意涌了上来。
我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当我再度醒来,耳边是潺潺的溪水声,身下有些硌得慌。
坐起身来,我才发现,自己在之前那条小溪边上。
此时天已经黑透。
不远处散发着亮光,隐隐传来唱声。
我微皱起眉头,站起身来。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那边阴气冲天。
一看手机,都这个时间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那边走去。
这戏,已经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