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周泰安有些无奈,尽管自己有得天独厚的先知条件,却根本没办法在这里施展什么招式,去改变即将发生的一切,只能无助的任凭历史的车轮按照它原本的轨迹徐徐向前。
这一点很多穿越小说爱好者或许会认为周泰安没有谋略,平平无奇,既然不能像别的穿越者那样改变历史,还玩个鸟儿啊?其实哪有那么多夸张的穿越?要是每个穿越人都能影响历史的发展,世界也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子。
“对于苏俄和日本人,你是怎么看的?”马占山喝了口茶问道。
“您的意思是……?”周泰安不确定马占山这么问的用意。
“你,或者民间组织对这两个国家,感觉哪个威胁更大?将来!”后面两个字是马占山加重语气说出来的。
话谈到这里,周泰安真的对这位马长官有些膜拜了,这个人的思想绝不像他外表那样粗犷大咧,眼光独到,能够预感危险的来临,作为一个军人,仅凭这一点,他几乎就超越了同时代大多人。
“您的看法呢?是怎么样的?”周泰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他很想听听这位长官自己的感觉。
马占山神情黯淡了一下,说道:“我个人认为,东三省目前盘踞的两条饿狼,苏俄人的威胁最甚。”
“我在黑河筹建边防,主要针对的就是苏俄,这个国家经过改朝换代之后,我发现无论从军事装备方面,还是民众凝聚力,都可以说空前高涨,你知道,他们自打满清开始就蚕食我们不少国土,这是一个贪婪的邻居啊!无论他们的政府怎么更迭,也改变不了对别人土地领土的窥伺,我始终相信那句话——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大帅和我的想法基本相同,所以对黑龙江边境相当重视,不惜耗费人力财力构筑工事,派驻边防部队,为的就是防备苏俄。”
“而日本人却不一样,他们远隔重洋,就算有贼心也没有那个实力动歪脑筋,顶多就是在贸易经济上找点便宜而已,要知道,他们整个南满铁路和旅顺口都是在咱们怀里搂着,他们不怕惹毛了咱们,一用力就夹死他们?所以我认为未来的最大敌人就是陆路想通的苏俄。”
马占山说完了自己的看法,把目光落在周泰安年轻的面孔上端详着,似乎在等着他赞同自己的观点。
周泰安却轻轻摇了摇头说:“马长官的想法也不是没道理,现在市面上,庙堂里持这种观念的人应该不少,的确,苏俄这些年确实注重重工发展,在军事上也更加强大起来,可是长官您有所不知,他们新旧两朝换代,内部斗争还没平息,政权几乎还属于飘摇状态,根本就没有心思外顾,所以我断定,十年之内他们够不成威胁。”
“不过日本这个国家您恐怕小瞧他们了,他们是个岛国,每时每刻都受到海啸地震的威胁,向往陆地的渴望绝对不亚于苏俄,日俄战争后他们名正言顺的接管了南满铁路,这更给了他们一个希望和信念,那就是枪杆子里出领土,不知道您感觉没感觉到,这些年来,日本人在南满铁路沿线,以护卫铁路的名义究竟驻扎了多少关东军?这些日本兵,他们的存在,难道仅仅是为了保护铁路?”周泰安不知道该怎么在不显山不露水的情况下,向马占山透露一点天机,这番话,他已经是在心里斟酌后才说出来的。
“你是说日本人有分疆裂土的野心?哈哈,这不可能,他们国家那么小,就算全民上阵,又能有多少人?况且他们真要和咱们干起来,后勤保障这一块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就算集齐了所有航母舰队运送,也扛不起消耗,我想不出来他们怎么敢?”马占山笑了。
“而且他们和大帅,和奉军一直和睦相处,面子上还是过得去的,退一万步来讲,他们在东北才多少兵力?咱们可是二十多万呢,这还是保守估计的。”
“兵不在多在于精,日本人工于心计,上一秒还和你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有可能递刀子捅过来,不可不防,至于您说的后勤给养问题,这更简单,就目前来说,他们有两个办法可以做到充足保障,一个是通过朝鲜,陆路运输,一个是以战养战,如果战端开启,所有的手段都是可能运用的。”
“这只是你的假想,真要实施起来绝不是简单容易就能做到的,从朝鲜运输也不是不行,可是咱们的边防军也不是吃素的啊?到时候封锁边境,他们想要运过来一枪一弹,甚至一口粮食,那都是需要用人命交换的,他们有多少人够往里填?还有以战养战,操作起来更是难上加难,这需要日本人有足够的勇气,才敢走这一步险棋,万一供续不上,那就是自寻死路。”
看着马占山分析的头头是道儿,周泰安无语了,他知道其实人家说的也没错,自己是穿越者,知道历史的根源始末,自然可以夸夸其谈,可是马占山全凭自己的眼光阅历,经验来衡量这个时代的局势走向,他当然也没错,自己又不能说得太露骨,直接告诉他,给中华民族带来巨大伤害的就是日本人,你赶紧醒醒吧!
要是真这么告诉他,先前自己留给她的好印象估计瞬间会化为乌有,马占山一定会痛斥国祖:“瞧你给我带个什么玩意儿过来?简直就是精神病,给我带出去……”
慢慢来吧!是疖子迟早会冒头的。周泰安不想再和马占山拔犟眼子,事情没发生前,说什么都是空谈,还会给人留下偏激妄想的感觉,于是他对马占山说:“马长官军旅阅历丰富,自然是我不能比拟的,我这些论据大多都是道听途说而来,所以算不得数,不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谨慎行事总是没有大错的,是不是?”
马占山呵呵笑道:“别给我戴高帽子,我也没那么多狗屁阅历,只不过年纪大了,见的事儿多了,也就想的透点而已,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懂了,毕竟现在你还很年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