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勾着笑,“臣妾心下奇怪,娘娘您着手操办了整个中秋宴,是怎么让外人趁虚而入的?还是说,是您帮了连顺仪想了这么一招,给她提供了方便?”
这话说的直白且言辞间讥讽颇重,听得萧君雅不由得皱了皱眉心。
殿里宫女皆是两个人的心腹,所以纪诗云不用防什么,“往日臣妾与娘娘俩人操办中秋宴,从未出过任何差错,怎么好端端这次就让连顺仪顺着杆往上爬了呢?好好的一个中秋宴,全让连顺仪添了堵去!”
她这话讽刺了萧君雅不说更是隐隐有了些醋意,狠辣的神色在脸上一闪而过。
萧君雅黛眉一挑,倚在榻上看着纪诗云眸中恨色,说:“连顺仪心思玲珑,极为应景的当了回月宫仙子,饱了大伙的眼福不说,更是让皇上龙心大悦。”
纪诗云抬眼,讥笑,“娘娘果然宽宏大量,臣妾比不得。”
萧君雅一笑,不再和她绕圈子了,纪诗云既然这么坦白找她来说,她再绕下去也是不妥,于是便轻淡淡的说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何必再说这些没用的?”
闻言,纪诗云转眸,有些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后说:“连氏狐媚,这个宫里容不得她继续张狂下去。”
“你能阻止,还是本宫能阻止?”萧君雅淡笑反问一句,抬眼攘思褪埔谎邸
纪诗云喉头一噎,萧君雅又笑道:“皇上这般喜欢她,你我阻止不了,更何况……”她正了神色看向纪诗云,“连氏身后有几股势力,你也是清楚的。”
“哼!”纪诗云极为轻蔑的冷哼了声,“不过是个狐媚子,又仗着家族势力入得皇上的眼,要不她什么都不是!”
这位原来不知道那俩人早就相识了,萧君雅看了看小指上的护甲,说:“连氏在宫里积年树敌不倒,妹妹应该看得比本宫清楚,何必说这种话?”
纪诗云转了眸子,细挑的凤眸里染上一层意味深长,双眼直视萧君雅,道:“原来皇后娘娘也知情?娘娘这样的城府,臣妾瞧了都觉得不可置信。”
萧君雅勾唇,并未将其听进心里,纪诗云就是这么个人,就算她存心找你来合作,也要在言语上讽刺挑衅你才是,况且之前这位可是在她手里吃了亏。“话不多说,妹妹心里有数便是了。”
既然知晓连可欣背后势力,又清楚她极得皇上喜欢。且不论这个喜欢是真是假,而今在这个宫里,连可欣的地位算是无人能撼。
有帝宠,在这后宫便是有了一切。
纪诗云将心绪平了下来,心平气和的和萧君雅闲聊了几句,最后临走时,道了句,“太后那处我来说便好。”
萧君雅一时没反应过来,再看时,纪诗云已经迤逦而去了。
连可欣在中秋宴上的那一出,太后必然得知,第二天就单独留了萧君雅下来问话。她老人家厌恶连可欣多时,原以为连可欣的气焰彻底灭了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死灰复燃了。彼时在场之人何其多,让皇帝一干兄弟看了去,像什么话!
萧君雅劝了太后许久,才算让太后缓了缓神色,但到底没有什么效果。话头一转,便又转到了当时气氛营造上,少不了又说教了萧君雅一番。
此事是萧君雅大意,她自然垂下头悉心听太后说教。
太后与纪诗云一心,萧君雅劝太后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但纪诗云去劝,说不定就有作用。
而纪诗云说出那句话,多半是要与萧君雅联手的意思。想到这儿,她无不好笑的低头拨了拨腕上的翡翠手镯,高傲如纪诗云,不也对连可欣束手无策了。
怡景宫内,陈嫔双手捧着瓷杯,指腹摩挲着杯壁上的梅花纹路,眉眼间略有忧思。
一旁坐着的白容华劝道:“姐姐现在有了身子,勿要太过忧思了。”
陈嫔眸色一滞,摇了摇头,看向白容华,“妹妹不懂,连顺仪复宠,我必会遭殃。”
“我也不瞒你,我初入宫闱,因着折下了任淑仪最喜的一株桃树上的桃枝,得罪了任淑仪,若不是那时连氏路过,我怕早受了责罚。此后我便依附了连氏,才得以入了皇上的眼。”她低头看了眼小腹,“如今她东山再起,怎会放过我……”
“姐姐多虑了。”白容华微折了眉心,淡声道:“你现在身怀龙嗣,极得太后看重,皇上又宠着你,皇后亦是万般小心。那连氏可有天大的胆子敢在这三人眼皮子底下动手?”
陈嫔皱眉,不置可否。
这个怡景宫如今就陈嫔和白容华俩人住着,先前还住了一个于氏,因她那嚣张性子,她们俩人也是没少吃亏,只因俩人品级低,也只能暗自受着了,于是这俩人便逐渐走近了许多,直到如今无话不谈,彼此信任对方。
“阿滢,不如你随我一起归顺了皇后罢。”陈嫔转了转眼眸,笑意盎然的直直的看着白容华。
白容华神色一愣,旋即蹙眉摇头,“后宫是非颇多,妹妹只求能安静度日,再也别无所求。”归顺皇后,何不就意味着她要插足后宫这趟浑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