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此。
夜风极大,刮得他骨头都在泛疼。
萧慕寻声音极轻,显得几分虚无缥缈:“我只问你一句,夜里的你,是从什么时候出现的?”
谢辞:“……萧月明签订生死契的那个晚上。”
萧慕寻缓缓抬头看向了他。
“那天在客栈的时候,你分明说过,绝不会喜欢我。”
“你第一次吻我那天,也说只是因为混沌珠,让我不要多想。”
“碧岭秘境时,你保护我,便告诉我说是因为我们之间的生死契。”
谢辞:“……”
萧慕寻:“就这样,你还说喜欢我?要我如何相信?”
谢辞心底生出了万分的悔意,自己终于为之前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他从来不知后悔是什么,可如今却把这滋味尝了个透。
天色阴沉得不像话,大雨骤然落下。
萧慕寻气血上涌,竟吐出一口血来。他脸色煞白,丹田内的太阴之火再一次失控。
萧慕寻就这么昏迷了过去,谢辞连忙抱住了他。
谢辞眼神满是慌乱,还以为是自己的原因,才让他气血攻心。
可自己不是医修,眼下离天衍宗又有一段距离。
谢辞朝四周望去,本想寻最近的城镇,才发现此地已经离月淮城不远了。
顾不上这么多,他抱起萧慕寻,便打算前往。
心头盈满了后悔和疼痛,那些话他听着都刺耳,自己竟不知不觉说出了这么多伤他的话。
等抵达了月淮城,祝明霄连忙唤来了冯川。
治了整整一夜,萧慕寻才缓缓醒了过来。
冯川:“你真是太乱来了!怎么能接受日月轮的太阴之火?修为提升太快,又没闭关稳定修为,很容易走火入魔的!”
萧慕寻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冯川问:“昨夜谢辞火急火燎的抱着你来了月淮城,是他激的你?”
萧慕寻摇头:“不是。”
就算谢辞的事还有些疑点,这件事也不能冤枉了别人。
然而看在冯川眼里,便成了他隐忍痛苦。
自上次的事之后,冯川早就下了护好萧慕寻的心,哪里能忍受得了萧慕寻受这样的委屈?
“你是医修,应当知晓自己的身体状况啊,这种时候,最好平心静气!”
萧慕寻低下头,只是一直在说:“不关谢辞的事,都是我自己的原因。”
冯川更加心疼,瞧瞧,都委屈成啥样了?
冯川站起身来,不由的叹气:“你好生休息。”
“多谢。”萧慕寻咳嗽了起来,本想起身送他。
他这样憔悴,冯川更加心疼:“别送了,乘着这段时间好生调理吧。”
冯川走了出去,将门死死关好。
谢辞都在外等着,一看冯川出来了,便迎了上去:“他怎么样?”
冯川重重的哼了声:“血气攻心,又不肯提你半句,你还有脸问?”
若是平时,以谢辞的性子,早就冷眼扫过去了。
可听了冯川的话,谢辞却头一次没有这么做:“都是我的错。”
他还记得萧慕寻昏迷前的话,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让萧慕寻吐了血。
冯川狠狠道:“当然是你的原因!这种时候再激他,是真的想让他走火入魔?”
萧慕寻坐在里面,全程把这些话听到了耳朵里。
他嘴角一抽,都告诉冯川不是谢辞的错了,冯川是个医修啊,也应该明白,主要原因是太阴之火。
这种欲加之罪,谢辞竟然还承认。
萧慕寻躺在床上,无力的叹了口气。
然而外面的对话还在继续,冯川继续朝谢辞说:“你这段时间,好生照顾着他些。”
谢辞抬眸:“如何照顾?”
“端茶递水,伺候喝药,跟你之前一样照顾着就行了,总之让他心情平顺。”
冯川认定了这事儿是由谢辞而起,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想治好萧慕寻,自然得多费些口舌教谢辞:“你不是喜欢他么?殷勤些懂吗?!!”
殷勤这个词,魔君谢辞从来不懂。
只有下属对他殷勤,从不见他对旁人殷勤过。
他有他的自尊和打不断的傲骨,从不会做这种事。
然而谢辞正处于后悔之中,听到冯川的话后,全都心甘情愿的担了下来:“明白了。”
事由他起,总得负责。
冯川见他答应,这才没那么大怨气了,他方才的确有些迁怒谢辞。
等冯川走后,萧慕寻以为耳根子终于能清净些了,便挣扎着起身,想沐浴一番。
他身上无力,走得极慢。
谢辞进来时,便瞧见这样的场景,连忙上前去扶住了他:“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儿?”
“我要沐浴。”
殷勤……
谢辞把这话死死刻在了脑子里,正愁萧慕寻不相信他的心意。对自己喜欢的人,殷勤些又怎么了?
谢辞沉声道:“我帮你。”
哪知道刚一说完,萧慕寻的脸就黑了:“我是修炼出了岔子,但不是残废!”
谢辞被踹了出去,大门顿时紧闭。
他正好和刚来到这里的祝明霄打了个照面。
谢辞:“……”
场面尴尬无比,一片寂静。
就连方才萧慕寻踹他的姿势,祝明霄都看得一清二楚。
尴尬,真是太尴尬了。
祝明霄干咳了两声,朝门内喊:“阿寻,我有事找你。”
门开了小小缝隙,祝明霄走了进去,徒留谢辞站在原地。
该死的,他可是九幽的魔君,竟然这么没出息被人踹出来了?!
谢辞转身想走,不知是怒气占据了心脏,还是酸涩占据了心脏。
他犹如醋坛子打翻,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
凭什么祝明霄就能进去?他就要被人给踹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虐也不会真的很虐,让我写一波追妻火葬场。
就还有两三个剧情点,林轻云的马甲掉了就能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