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涵把稿子改得满脸花,本来以为方梅会就算不生气,至少也是不乐意,但他还是想错了。
一直缺乏与外人交流的方梅不仅没生气,而且还特别高兴。
她拿着这本被改烂了稿子兴冲冲地看着,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就一通问。
最后,胡涵干脆和方梅一起改起了稿子。
结构部分和情节由胡涵来调整,但内容肯定是方梅来写,对于知青生活胡涵根本就没经历过。
胡涵知道在七八十年代曾经流行过一阵这类型的小说,一般会被叫做“伤痕文学”。
这类小说的内容大概就都是批判大运动时代的种种,主角也多以青年男女为主。
但这类小说也有局限性,那就是和后世的小说比起来不够大胆,对于男女感情的描写比较幼稚或隐晦。
胡涵心想,这年头的人还是太要脸了,大街上喊一声姑娘都会被当流氓。
但这并非没有办法,后世网文查得最严的时候,脖子以下不能描写,也没耽误谁看小黄文不是?
正所谓隔靴搔痒,越搔越痒。
什么?你居然能在这么干净的小说里看出不健康的东西?那你是不是本身就不健康啊?
胡涵开始教方梅写青春的萌动,少年的情怀,隐秘的情感,搞得方梅每写一段就脸红心跳,比自己谈恋爱还过瘾。
方梅有时候还是怀疑,这老天派给自己的救星也太那个了,小小年纪就精通各种恋爱套路,而且说起来头头是道,这要长大还了得?
经过了半个月的反复修改,方梅的这本小说终于写完了,名字就叫《心是一条河》。
方梅死活要把胡涵的名字属在自己前边。
胡涵很感动同时也很无语,前世那个年代,但凡有点儿名利的事情,无数人想踩着你上位。
但这个一无所有的屌丝宅女作家却知道谦让。
胡涵一个小老爷们儿,把自己名字属一个女性视角小说上算怎么回事儿啊?
难道要重蹈霍比特人的覆辙不成?
最后,两人妥协的结果是胡涵起了个叫“落苏”(其实就是茄子)的笔名,并且必须属在方梅的后边,这才作罢。
稿子寄出去了,胡涵特意选了一家风气比较开放的文学类杂志。
接下来的一个月,方梅就化身成了“望夫石”。
当然,她等的不是自己丈夫,而是邮递员大哥。
每次邮递员来胡同里送信的时候,方梅都要跑出去等。
而且每次见到邮递员都要红着眼睛问:“有我的信吗?”
这搞得邮递员都有点儿害怕了,有时候见到胡涵都会打听他们院里那个女的是不是神经病了。
终于,方梅在一个半月后收到了杂志编辑部的来信和稿费。
信里通知说她的小说将在下个月开始分三期连载,稿费是千字10元,一共二百多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啊。
方梅从来没收到过这么多稿费。
她马上拽上胡涵跑到菜市口的美味斋去花了8块钱点了一桌子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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