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症, 那是一个带着绝望的词。
人是一种带有智慧的个体, 惧怕死亡, 渴望生存。
得知自己得了绝症的人, 都会感到迷茫,痛苦。随后一部分人会消沉下去,另外一部分人会振奋起来,寻找一切可能——一切活下来的可能。
虽然都得了绝症, 他们的命运却不同,有的人很快就死亡, 有的人却可以活上几年,甚至是十几年, 药物, 手术,只要是有希望的,他们都愿意去试。
他们寂寞, 孤独, 恐惧, 希望能够遇到更多和他们一样的人, 互相鼓励着,抱团取暖,就算希望渺茫,也要彼此照应着活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病友群就应运而生。
这种群的组建,存在, 对这些病人来说,都有重要的意义,这里成为他们交流信息的重要聚集地。也成为他们精神的慰藉,甚至是支柱。
陈颜秋所在的病友群,是病友自发创立的,在群里,经常有人吐槽一些遇到的奇葩事,也会有人说一些药物的购买渠道,或者是使用结果,相对于一般的群,这个群更加活跃,每天都有人不停地发布着各种各样的消息。
这其中还有一种消息,死亡的消息,每过一段,群里就会有一个头像灰暗下去,永远不会再亮起。他们会同病相怜,为逝去的人点起蜡烛。
似乎从被医院宣判开始,他们就和常人不同了,正是这样的群存在,让他们填补了不知该去往何处的生活。
宋文刚潜进去不久,让宋文没有想到的是,他们所在的群,在病人口中自称三群,整个群有两百多人,由此可见,整个南城,得病的人数并不在少数。
这个群晚上在线的人数依然过百,而且过了两点之后,还有很多人在刷屏说话,聊得火热。
初时接触这个案子,满是疑团,而且宋文觉得,自己和陈颜秋距离很远,完全不能体会他的生活和感受,现在进入他曾经在过的聊天群,让宋文感觉一下子拉近了他和那些病人之间的距离。
这些人原来也是普通人,在聊着今天看的电影,明天准备买的衣服。但是他们又不同,每句话似乎都透着绝望,又透着对生的渴望。
忽地有个人说:“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追完这个剧了。”群里的气氛低落起来,但是很快,大家又热烈起来。
“我听说,印度那边,在研发一种新的靶向药物。”
“南城附属医院好像最近要给这个科室增几个病房。”
“唉,我喜欢他们那边姓李的护士,长得好看又温柔,扎针一扎一个准。”
陆司语醒来以后,靠在宋文的旁边,一边吃着晚饭,一边看着群里的聊天,平心而论,宋文的粥熬得还不错。在他尝来,菜做的一般,还有进步空间。
此时已经是半夜两点,那些病人们却是一点要睡的意思都没有,他们似乎在抓紧着生命最后的时间,狂欢。
随后,话题进入“打工”。
一个有着管理员标签,名叫灼灼的人跳出来问:“有人要打工吗?要接活的私聊!”
“唉,灼灼,又来招揽生意啦?”
“你这是逼我们卖啊?”
“少废话,你不愿意有人愿意,缺钱的私!”灼灼又打了一句,“本周五前,急需一人,性别男,钱多可谈,有缘分的来。”发了两分钟,灼灼又把这一条消息撤回了。
宋文皱眉,“这群里为什么凌晨两点才发打工的信息?而且……发就发了,为什么要撤回?这目的就是要其他的病人早上起来看不到他们的对话吗?”他停顿了一下,“而且……自从这灼灼发完以后,群里怎么忽然就冷场了?不会是很多人半夜不睡,就专门在等这个信息吧?”
“你去问问吧。”陆司语道。
宋文用的是张瑞的号,网名叫做瑞雪兆丰年。他打了几个字,“这次是打什么工?”思考了一下,又删除了,改成“我有兴趣。”然后宋文和陆司语对视一下,陆司语对他一点头。
宋文就把那四个字发了过去。
过了一会,灼灼的头像晃动:“?”
宋文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自己的暗号对错了,还是有什么问题。却见那边又回他,“你不是张瑞。”
宋文发过去三个字:“我是啊。”
对方沉默了片刻:“张瑞死了,你是谁?”
一瞬间,手机前的陆司语和宋文一下子都精神了起来,有人知道张瑞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人是否知道什么内情?他会不会和案子有些什么联系?
宋文在考虑着怎么说,陆司语叼着勺子抢过了手机,按了几个字,又是一个疑问句:“你不相信我?”既然要装张瑞,那不妨多装一会,探探对方的虚实。
宋文看他占了位置,起身去洗了洗手,坐在餐桌旁开始吃东西,他之前吃了一些,这会当作夜宵,然后他低头开始剥晚上做的白灼虾。
对方沉默了片刻,然后打出来一行字,“我们群里每周都会打卡签到,证明自己存活,张瑞已经连续六个月没有打卡了,打他电话也没有接,他已经死了,你是谁?”
原来,对方是由此判断张瑞已经死亡的。陆司语的眼睛轻轻眨了一下,打上了一行字:“我是他的朋友,陈颜秋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对方的头像灰暗了片刻,就在宋文觉得他可能不会说话的时候,对方发过来信息。
“他也很久没有出现了,我不知道。”
“他之前去打工的那次,做了什么?”
他们首要需要搞清的,就是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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