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黑金（三）

法文什么的，杜小凤记住了发音，将这句话记到了心里。

    金八指被蝴蝶刀吓了一跳，不过见对方没有继续动作，他又拿起了工具，继续摆弄这些宝石。

    杜小凤转过脸，脸色也极难看的说道：“金叔说这货里掺了假，你怎么解释？”

    金八指连连摆手道：“小凤，这些宝石，有很多都是次品，卖不出好价钱。我现在查的全是一克拉的钻石，两克拉的我还没查过，如果再出现人工合成钻石，我想，这笔生意，不做也罢。”

    王老头陪笑道：“杜社长，这里面出现人工合成的钻石，我们起先也不知道！既然你带来的人已经发现了，你看这么办成吗？发现多少，我们全部按总价回收，绝不二话。”

    杜小凤面不改色，严肃的说道：“如果不是看在金条和白金没有掺假的份上，这笔生意，我做着还真不放心。既然王老已经开了这个口，那么好吧！金叔，麻烦你把假的，人工合成的这些钻石宝石全部挑选出来，到时候，按总价扣除。”

    对方脸色虽然不是太好看，但是却也是无奈，似乎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珠宝里，居然还有冒牌货。只见金八指又埋头苦干起来，杜小凤继续对着王老头说道：“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理解归理解，生意上，还是分清楚点的好。至于王老你刚才说的那些个要求，一千多万不连号的现金，我需要时间。”

    王老头心中也是无奈，知道杜小凤就算是手眼通天，也决计不可能在同一家银行将这么多钱一次性全部提出来。而且，如果同一家银行，同时提这么大笔款，银行给旧钞的几率不是太高，很有可能会给连号的新钞，连号的新钞有一点麻烦，那就是做标记非常容易。所以，杜小凤只能分批分次，一次一次在不同的银行去取一部分，慢慢将钱凑齐。他沉思片刻问道：“那么，杜社长需要多长的时间，把现金全部募齐？”

    杜小凤想了想，加上自己办事，一起算下来，恐怕需要三天左右，他随口说道：“四天时间，该是够了。”

    王老头似乎有些犹豫，想了片刻，估计现在除了杜小凤，再找不出其他人和他做生意了，只能叹道：“四天就四天，现在还是让你的人查查珠宝吧！我们先该多少算多少。”

    这一查，居然就查了小半夜，即使金八指，也复查了两次。一查下来，两克拉的钻石居然是十颗是人工合成的，但是合成手段相当高，所以，做半价。一克拉的钻石里，人工合成的钻石居然高达四十一颗，这些就已经是作为被废弃的对象，作为补偿，王老头另掏了四颗足有五克拉的钻石作为赔偿，将钻石的价格平下去。而假翡翠六十七件，冒牌玛瑙一百一十件，假黑水晶五十四件。

    金八指是越挑越兴奋，但是很显然在屋子里的众人就不那么好表情了。杜小凤悠然自得的闭目养神，王老头就一直在查看那些被金八指挑出来的假货，可惜他经验不足，实在也分不出个真假来，不过，他的脸色，似乎就不是那么自在就是了，有些尴尬，有些恼火。其他四人，暴露女子依然在玩着蝴蝶刀，口中呢喃着不知是什么地方的民歌，听着曲调，有点象催眠曲了。

    而两个青年男子，似乎已经睡着了，但是同样在闭目养神的杜小凤知道，只要附近一有动静，恐怕这两人就能立刻进入战斗。他们，也在养神。并且，同时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就看他们手中握刀的姿势就能看出来，这些人，都是刀口上添血的人。

    只有那个接他们来的中年男子，一直就在屋子外面抽烟，看也知道怕是在望风。

    这一切且都放下，一小半夜没回来的杜小凤和金八指让赵耀快抓狂了，他似乎忽略了鉴定珠宝需要大量时间这一说法。就在这天还没亮的当儿，无忧社甚至斧头帮都有人开始在街上晃悠了，想也不用想，自然是找杜小凤和金八指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传来手机的铃声，屋里所有人都有着不同表情，杜小凤似乎动也未动，但是手已经微微垂下，暗运起了真气，随时准备雷霆一击。王老头的表情很古怪，看着杜小凤，似乎带着浓烈的敌意。而那个暴露女子，也微微挪动了一些位置，隐约之间和其他两个年轻男子呈倒三角将杜小凤牢牢锁死。

    只是，很快外面就进来一个人，正是带着杜小凤过来的那个中年男子，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对着杜小凤和王老头说道：“还没有查完吗？现在斧头帮和无忧社都快把D市翻了天了。”

    金八指抬头一看，天色已经有些微明，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这一辈子，还能一次见到这么多好东西，多看了几眼，小凤，已经基本肯定没有问题了，这些货本不是太值钱，如果作总价，大约能抵十之一二，至于具体价格，还得你们商量。”

    杜小凤点点头道：“麻烦你了金叔，王老，你也看到了，这些货不全是真货，你看我们该当算成是多少钱呢？”

    王老头对做生意似乎并不在行，讨价还价也并不是那么利索，呵呵一笑道：“既然杜社长已经开了这个口，我也就不罗嗦了，说实话我也没想到这里居然还会有假货，而且数量不少，那就做价两百万你看如何？”

    两百万，很公道的价格，的确在十之一二之间，但是杜小凤却依然说道：“一千四百八十万？这个数字似乎有点不吉利，不如这样你看如何？一百二十八万。这些假货我一件不拿，你们自己拿回去。”

    王老头显然不擅长于讲价，似乎自嘲的笑道：“没想到我也有这样的一天，杜社长，你这一减，可是够狠的，总共不过一百多件珠宝，你一口咬掉四百万，这是不是太多了点？”

    杜小凤见王老头面色不佳，似乎对这个价很不接受，就连金八指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直道厉害，这一口价喊上去，简直太毒了，这总价十之一二还是金八指自己夸报了一些，比如翡翠、黑水晶和玛瑙什么的，都是一些挂饰手镯，根本是一些看起来挺值钱，实际上最不好估价的东西。古人常言道：黄金有价，美玉无价，绝对不是夸张。即使是金八指，对玉器这类本身就和石头差不多的东西，也不好估计价格，比如那串微雕的翡翠佛珠手链，你说它一百万，估计不识货的也能吃下，你说它一万块，识货的恐怕还觉得贵。这就是价差，不象黄金白金一类死物件，价格浮动并不大。

    可是，就因为杜小凤这么死命的压低价格，打消了大多数人的疑虑，绝对不是开玩笑，大家心里都抱着既然不想做这生意，何必存心去压价的想法来想杜小凤了。可能谁都没有想到，杜小凤压根就准备来逮人的。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要等时机真正成熟了，现在，这些珠宝，还不是贼赃，而看王老头丢出那几个五克拉大钻石的份上，杜小凤已经猜到了一些，恐怕，这个老头手里还有货，而且那些货很可能就是最近被抢的那笔赃物。不然，为什么这五克拉的大钻石为什么不放到里面一起卖呢？

    钻石的价格可不是一加一就等于二这么算的。比如一克拉的钻石，切割工艺好，大约价格浮动在一万上下。而两克拉的钻石成品，估计没个五万就别想买下，至于五克拉的钻石，二三十万可能还都是有价无市。而且，这才是无色钻石的价格。若天然原钻在形成过程中有其他矿物质影响，让钻石出现其他的微微的变色，那么钻石的价格会更贵。

    所以，杜小凤这一口价喊下来，差不多等于在割王老头的肉。王老头咂巴了下嘴，叹气道：“杜社长，你看能不能再加点？这个价实在有些低了。”

    杜小凤假装生气：“王老先生，我敬你是长辈，所以我才这么说。你该知道，拿假货充真货，在道上按规矩该怎么算。想必你也是不知道这事，这些物件的来历我就不问了，不管你是挖坟挖的，开山拣的，路上顺的，还是街上抢的，这些和我没关系。一千二百八十万，假货不要，就这个价。只要你同意，交易之后，我保证不透露任何风声。否则，以后你认为你还能做这生意吗？”

    王老头苦笑，心中暗道碰到了一个狠角，这丫哪里是在谈价格啊！这简直就是在割肉卖血。他无奈叹道：“就凭杜社长这一句话，我不多说了，这两百万，成当我是给杜社长您私人的封口费。”

    杜小凤满意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刚才说话的时候，尤其是到街上抢的这四个字的时候，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在假寐的两个肌肉男，他们的心跳，微微加了点速：“既然王老您这么爽快，那就行了，见面的时间，地点，依然由您来定，但是这四天之内，我需要时间筹钱。就这样吧！我们先行告辞。”

    王老头似乎还有些难受，但是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自己要想这笔珠宝出手，现在想换人交易也不太可能了，只要无忧社横插一杠子，喊上一句，珠宝里有真有假，有次充好。估计谁也不会接这门生意了。

    杜小凤和金八指走到门口，杜小凤忽然回头说道：“王老先生，看在你这么爽快的份上，如果还有生意，请优先考虑我。”

    王老头哭笑不得，看来自己还真找了一个会顺杠子爬的主，他勉强露出一个笑脸道：“如果真还有好东西，我一定会优先考虑杜社长。”

    杜小凤棒子也敲够了，于是就丢下一个甜枣道：“王老先生，如果真还有货，下次记得，一件一件看仔细真假，我可以论件计价。无忧社虽然钱并不多，但是再提个几千万，也不是完全没办法。”

    说完，杜小凤哈哈大笑，与金八指同行离开。他根本不曾想到，这一句话，给他带来了莫大的转机，同时，也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危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