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呢?
虎岭关的条件差成什么程度是有目共睹的,平日里气氛紧张却也没有战事发生,就算是有了战事,王庭方面也会单独派来将领接替指挥官的职位,有功劳虎岭关的主将分不到,苦劳倒是一大堆。
在整个邺国,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会被引荐给邺王和地方官员,只是这些人都不愿意去两个地方。
其中一个便是西北边陲,也就是之前楚羽嘉父亲楚千文所在的地方,水云郡,胡马关。
水云郡胡马关紧邻姑墨国,还有无数大漠的部族,郡内有三个县,一个郡府,一个胡马关。
胡马关随时都可能遭受荒漠上的骑兵骚扰和袭击,别的不说,只说楚千文不在的这三年,西北军群龙无首,亦是让荒漠部族看到了东进的希望,故而这些年死在西北战场上的主将就已经超过四位,受重伤不得不告老返乡的先锋副将更是不计其数。
胡马关如果说是邺国有才之士最不愿意去的地方,那虎岭关便是邺国有才之士更不愿意去的地方。
虎岭关的守军在没有得到王廷批准的情况下是不能擅自离开这里的,也就是说守军基本一年四季都要被困在这个小小的虎岭关中,而且一呆就可能是好几年甚至十几年。
胡马关至少还能打打仗,将自己的情绪释放在敌人的身上,可这虎岭关,基本上是不打仗,但只要打仗就是国战了。
在国战的时候还可以,但其他时候,对于他们来说,便是枯燥乏味的生活,就算再正常人也能逼疯了。
试问天下,真正有才能的人,又有几个愿意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楚羽嘉甚至有些同情面前的这个将军了。
眼前的叶边越是笑的灿烂,楚羽嘉越是觉得心酸。
曾几何时,他的那句‘自古只见郎君向西去,何曾见郎君东返乡?’所说的是那些西北的将士,但这东南将士,却也不差几分。
楚羽嘉干脆直接端起酒坛,倒了满满一碗酒,道:“别的不说,喝酒。”
“干。”
两人撞碗,笑得开怀。
叶边的酒量不错,与楚羽嘉一碗接着一碗的喝,时间不长,两大坛子酒也已经见了底。
楚羽嘉因为体质非常人可比,故而喝到现在也只是有些微醺,叶边酒量虽然也不错,但这时候说起话来,未免有些不清楚了。
叶边揽着楚羽嘉的肩膀,叹了口气说道:“楚兄弟,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羡慕我作甚?”
“羡慕你能像逍遥神仙一样,想去哪就去哪,哪象我?”
“五年了,这五年中,我只回过一次家,我那儿子都不认识我了。”
酒桌上只谈私事,不聊政务,称呼也都变了。
“我懂你的。”
楚羽嘉拍了拍叶边的肩膀说道:“但叶老兄,我们毕竟都是男儿啊,作为男儿就得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为国尽忠,为百姓效命,谁叫你当初不好好找个学堂读书,反而入了戎伍呢。”
“哈哈哈哈哈哈……”
听闻楚羽嘉的话,叶边仰面哈哈大笑,笑到最后,甚至可以听见了哭声。
没人懂得他到底有多压抑,更没人懂得在邺齐交战的这段时间,他背负了多大的压力。
齐国一旦破城,那他叶边便是邺国的千古罪人,将要背负千古骂名,可将齐军打退了之后,得到的奖赏却少得可怜。
他承认,在这场战争当中楚羽嘉确实是最耀眼的哪一个,但他却是在为自己那些死去的兄弟感到不值。
对于叶边以及下面守军的苦衷,楚羽嘉能够理解,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
楚羽嘉只能端起酒碗,说道:“与其想那些有的没的,不如喝点酒痛快痛快,等到睡醒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来,今天兄弟就陪你一醉方休。”
“好,那咱们兄弟二人今天就一醉方休,干!”
这一天,叶边喝的酩酊大醉被人抬走,而楚羽嘉也一样是步履阑珊。
两人虽然没有真正的拜把子,但在这一顿酒肉谈心之中,亦是结下了交情。
第二日楚羽嘉睡醒之后亦是没有在虎岭关过多停留,直径穿过虎岭关,进入齐国境内。
齐国方面对于楚羽嘉的到来亦是非常重视,甚至齐国二公子严南与齐国中将军窦建开,郎中令赵建成提前几日便到了齐邺边境迎接楚羽嘉和他的百余轻骑。
当他们见到了这位曾经率领不足四千骑便杀入齐国都城的家伙之后,便在安郡郡城仓阳府设下宴席,为楚羽嘉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