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起她的注意不是因为听出声音是套中人的,其实她没怎么听过套中人说话,而是结合套中人说话的语气,冰冷冰冷,阴郁孤独,加之又问起自己,是以断定他便是套中人。
待得秦月人抬起头来,套中人已经走了,又去与许真仙火并去了,响起一系列复杂的破坏之音,听来叫人觉得有种要死的感觉。
秦月人忙开口问道:“公子,他出现了是么?”
周七伤看着秦月人的眼睛:“嗯,不过又走了,咱们先看看情况。”
“他们为什么要一直打,坐下来谈不好么?”秦月人疑惑。
周七伤半懂不懂,或者全然不懂,但却不懂装懂,硬是以一副全然都懂的姿态解惑:“坐下来谈不了,谈了还要打。谈过几次了,每次谈完接着打。前前后后,一直从昨天午后打到现在凌晨,你瞧天边都泛起鱼肚白了。”
秦月人被周七伤说的有些绕,当真以为周七伤懂得许真仙与套中人为什么要打,又问:“鱼走车都离开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其实这前前后后,他本来就为了一件事……”周七伤又来解惑,说到这看了秦月人一眼。
秦月人眨巴着水灵的眼睛,道:“什么事?”
“劫取鱼走车体内的胡髯郎,为了救你……不对,是为了救他棺材里的女子。可是到了后来,一件事就变成了两件事。或者说,一件事做完了,发现还有一件事,刚好赶上了,就一并做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秦月人不解。
“他一开始和许真仙打,是为了把鱼走车救走而已,后来打着打着,好像发现与许真仙原来还有仇,这时一件事就成了两件事。他发现自己与许真仙有仇之后,扬言要为刺客正名,清洗刺客败类,过去他杀了六壬宗风头,不知那老头叫什么名,现在要杀奇门宗虎头许真仙。”
秦月人不出声,末了周七伤又道:“事情还挺复杂,秦姑娘,你让我捋一捋,他跟许伯伯打,其实不关我们的事,现在我们被卷进来,处境还这么不堪。这事我也气,许真仙那糟老头,发动个刺术就算了,偏生要连带把我们弄进来,我看他是缺心眼。”
秦月人也不出声,周七伤又道:“他们两个打还不算,这么打下去,这队伍可能要扩大,我们之前遇到的那老贼婆……不对,是你奶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得参与进来,不过我认为她参与不参与进来,得看你的处境,只要你有危险,她铁定要和他俩打,这么一来,是三人混战。”
秦月人又不出声,周七伤兀自不理,又道:“不过事情似乎还没这么简单,鱼走车的船被我们凿出一个洞,没准现在船已经沉了。他若是淹死了,那再好不过,怕就怕没淹死他,回来寻仇,这会事情就和我们有直接关系了。”
秦月人还不出声,周七伤近乎自言自语:“不对,还可以再复杂一点,这得往前想,那时套中人把我掳走,为的是拿我做人质要挟我大哥,也就是套中人忌惮我大哥,这么看来,我大哥迟早要加进来,如此一来,这便是一、二、三、四、五,五人混战!我的天,这得多复杂!”
周七伤说到后来,开始掰手指,秦月人沉默这么久,见他掰手指,终于出声了:“公子,你大哥是谁?”
“我大哥名为周皆伤,听套中人说,他有个名号,叫做东皇太一,合称东皇太一周皆伤,其实我也不知名头有多大。”
周七伤说的轻描淡写,可听在秦月人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她略一吃惊,张口便惊道:“东皇太一周皆伤是你大哥?”
周七伤点点头,也不觉有什么,心里感叹秦月人生活环境与世隔绝,还能知道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怎么了?”
秦月人摇头:“没什么,我听奶娘说过,东皇太一周皆伤,与东君契诃夫齐名,原来他是你大哥,周皆伤,周七伤,一字之差,名字都这么犯凶,这就难怪了。”
听闻秦月人说自己名字犯凶,周七伤倒是不觉得尴尬,而是义正辞严道:“名字犯凶,人可不犯凶!”
说完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秦月人也笑了,她看不到巨岩腹地的情况,便叫周七伤说给她听。
周七伤边看边道:“一系列的响动我们是听得到的,这声响真是吓人,前面的岩壁上有一个三尺宽的豁口,连着里面的透光岩石。巨岩腹地的岩石也不全透光,好似千疮百孔,走迷宫一般,总的来说透光岩石要少些,因为这个豁口太小,看不到其他地方,也没看见他们两个的打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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