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从躺椅上爬起来,李贤挥挥手,示意前面的护卫和民工都让开,对跋禄嘉说:“正使也看到了,不是孤故意召集这些人的,而是他们真的看你们不顺眼。不过你放心,孤不会放任他们打你的,你可以进来,先喝杯茶解解暑气。”
跋禄嘉苦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进了棚子。
一进棚子,他再转头的时候,就发现人墙将棚子又围了起来,至于自己的护卫,在扁担榔头铁棍木棍等一系列乱七八糟武器的威胁下,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无暇顾及自己的护卫,见太子重新坐了回去,跋禄嘉也只好坐在李荇搬来的椅子上。
至于王端,早就坐在那里享受茶水了。
机械的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虽然茶水香甜,但是跋禄嘉却感受不到这种味道。
见跋禄嘉喝了茶,王端才皱眉道:“正使所行,确实孟浪了。太子贵为我大唐的储君,身份尊贵,吐蕃上下,想要跟太子殿下谈论礼节,怎么也得是吐蕃王才行,再往下,哪怕是吐蕃大相,也不入流。你只是使节,是没有资格要求太子殿下屈尊降贵跟你还礼的。”
听了王端的话,联想一下自己当初学过的礼仪,跋禄嘉只能轻轻的点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曾经不止一次的代表吐蕃出使,不管是雪山另一边的天竺人,还是草原上的草原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不敢造次。
适应了出使他国,如今来到大唐,他一时之间还不能将心态转换过来。
确实啊,唐国的太子,身份地位确实不是自己能够比得上的。
放下茶杯,跋禄嘉只好再次站起身,真诚的行礼道:“是下使孟浪了,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见跋禄嘉真正低下了头,李贤这才偷着松了一口气。
不过....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样子,跋禄嘉这一次出使大唐,除了刺探虚实以外,应当还有别的目的,而这个目的,甚至能让他这个好战分子,暂时的低下头。
点点头,李贤摆摆手说:“无妨,正使不知我大唐礼仪,发生此事也不能全都怪罪到你的身上。王端....”
王端站起身,走出座位拱手行礼道:“微臣在。”
“你作为鸿胪寺丞,迎接使节,路上怎么也该教授使节礼节,如今正使失礼,你理应承担全责,回去以后,自行去鸿胪寺领取处罚吧!”
王端严肃道:“微臣知罪!”
“嗯,好了,回去吧。”
听到这句话,王端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惩罚不惩罚的,他很清楚这里面的门道。或许,自己到了鸿胪寺,就会受到带着赏赐回家歇息,不对,闭门读书思过一类的惩罚。
在鸿胪寺,他已经经历了不止一次这样的事情了。
见王端受到了惩罚,跋禄嘉顿时紧绷起来。
他发现,眼前这一位大唐太子,居然很有威严,如果他将来成为大唐的皇帝,那么....
不经意间,他又端起了茶杯,心中有了一些计较。
不理会跋禄嘉,李贤重新走到棚子前,对丁六等人说:“要招待使节了,有这么多的护卫在,用不着你们保护。怎么的,难道你们还想着孤跟你们一起干?只是干了一上午,孤就腰酸背痛疼的,可不陪你们了!”
听了管事的翻译以后,民工们顿时大笑起来。
今天早上太子要上工地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惊讶,发现太子没有演戏,而是真的干活儿,而且干的活儿很累,很脏以后,顿时惊奇万分。
堂堂太子,居然真的会干活儿?
本来还疑惑,但是听到这句话以后,所有人都释然了。
这就对了嘛,既然是太子,就不可能做这样的活儿,毕竟,荣华富贵长大的,怎么跟他们常年干活儿的比。不过,能坚持一上午,还是很不错的。
这样一个对百姓不说假话,只要做什么事情,就认真做的太子,说实话,很让他们喜欢。
既然太子都发话了,丁六和李牛这才带领着民工回去干活儿。
只是所有人离开的时候,都目露惋惜之色,尤其是丁六和李牛,俩人可是一早就藏好了一根铁棍,就想着找吐蕃人的头头,狠狠敲一棍的。
“....”
注意到丁六和李牛的目光,跋禄嘉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看了一眼自己的护卫,跋禄嘉朝着他们摆摆手,伸出了两根手指,随即询问道:“太子殿下,在下有些礼物想送给您,不知道可否准许在下的护卫带来?”
有礼物?
那自然是开门欢迎啊!
看了一眼李荇,领意的李荇就离开,带着吐蕃的护卫去拿东西。
不一会儿,护卫就抬着一个沉重的箱子,走了进来。
打开箱子,哪怕有光照在上面,也没有宝光露出来,不过,看了一眼以后,李贤还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像倭国人那么俗,跋禄嘉的礼物,都是玉璧和天珠。
早在公元前一千五百年年到西元元年之间的铁器时代,居住在高原周边的古象雄国,就把天珠当做是一种吉祥的宝贝。
所谓“外来的和尚能念经”,高原的天珠,在中原,也是很有市场的。人们都盛传这是一种吉祥的宝贝,所以只要有天珠流出高原,身家就会水涨船高。
不过,因为天珠对于高原人而言,也很珍贵,一般情况下,天珠是不会流传到中原的,花钱买都买不到。所以,这些天珠,或许实际的价格,还会更高一些。
毕竟,是送给他这个太子的礼物,天珠不管是大小还是图桉,都是很吸引人的。
看了箱子以后,李贤满意的点点头,看向跋禄嘉,笑道:“既然正使诚心送礼物,孤就却之不恭了。来而不往非礼也,孤听闻高原之上缺少铁器,看正使的护卫,也都身穿破旧,这样,孤做主,送正使两件明光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