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这看作是一种能够成长的历练,而非诘难。”
“不管底子如何,只要肯低下头,慢慢进步的人,将来的成就低不了。微臣敢说,这个王勃,最低,是有成为一部尚书的潜质的。”
听了戴至德的评语,李贤也不由得笑了。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的看法。
所以,王勃和姚元崇两个人,若是外放,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姚元崇。
倒不是为了打压他的那份深藏难露的桀骜,而是因为,越是漂亮的宝石,越需要研磨才能焕发光彩。
喝了一杯茶以后,李贤才询问道:“戴仆射,孤有意将姚元崇外放,您觉得,什么样的地方,适合他?应该给他安排什么样的官职?”
见太子这么说,戴至德不由得严肃起来,放下快子,开始仔细思索。
太子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为自己将来打底子。姚元崇这样的人才,已经是很少见的那种。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需要磨练。
如今,不论是姚元崇还是王勃的“太子宾客”官职,都是虚的。甚至可以说,他们的“三品”,顶多算是东宫体系内的三品而已,真的摆到台面上,反而什么也不是。
就算是这样,对两个人来说,还是有些德不配位。
朝廷的官职不是那么好拿的,尤其是顶部的几个官职,抛却世家的影响力不谈,只论功绩,甚至都不够,还需要威望、资历这些混杂在一起,才能跟官位相匹配。
所以有的时候,京官外放,并不是坏事儿,外放期间若是做出功绩来,反而是重回京城,在朝堂一跃而起的捷径。
仔细的思考了一段时间以后,戴至德才认真道:“微臣觉得,雅州刺史,是个不错的位置,殿下觉得如何?”
雅州?
回忆了一番地图,李贤惊讶道:“雅州地处剑南道,算是大唐的边荒地区,尤其是靠近跟吐蕃的边界,又随时有战火侵扰的风险。您这是想把他送进虎口啊!”
戴至德笑道:“殿下这话说得,雅州虽然靠近吐蕃,但是,历来很少燃起战火。雅州三面临江,可以说易守难攻。微臣若是真的想把他送进虎口,大可送到松州,何必送到雅州?”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再喝一口茶水,李贤已经决定,明天就跟皇帝开口,将姚元崇外放。
雅州虽然是个荒僻的地方,但是,姚元崇要是从这个地方也能脱颖而出,那么,他的“宰相之才”,恐怕还要更上一层楼。
看向戴至德,李贤笑道:“戴仆射说的是,孤明日就恳求父皇,将姚元崇送去雅州。”
见太子采纳了自己的建议,戴至德也很高兴。
当然,他高兴的成分,不仅仅是自己的建议被采纳,而是因为,太子显然并没有盲从的习惯,习惯自己思考、辩驳一番以后,才决定一件事。
谦虚而足够谨慎,负才而不骄狂。
这才是太子应该具备的品质啊!
说完姚元崇的事情,虽然还有话想说,但是李贤觉得,还是等吃完饭再问的比较好。
而戴至德也看出来太子还有事情询问,不由得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一大碗肉酱拌饭,就让戴至德吃得大感满足。
喝着李荇送上的茶水,见太子也吃完了,戴至德就开口问道:“殿下可是要问那个老妇人的事情?”
李贤无奈的笑了一下,说:“孤刚刚答应过老人家,要帮她,所以,明日朝会,就算刘仆射不说,孤也会跟父皇禀报这件事。”
戴至德叹息道:“殿下仁善,自然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只是,您不知道的是,像周寒一家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不少见啊!甚至,对他家产动心思的,好多还是军方的将领,武康县伯平日的袍泽。您这一上奏不要紧,您可知道,会有多少人,牵涉其中?”
李贤疑惑地看向戴至德,这家伙不是个耿直老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还没等他询问,戴至德斩钉截铁地说了一句话:“殿下还是旁观吧,就算刘仁轨不说,微臣也会禀报此事的!”
感情这家伙要背黑锅啊....
李贤苦笑一声,说:“您现在已经成黑的了。何苦给自己添更多的麻烦?还是孤来吧。”
“不不不,还是微臣来的比较好。”
“不,还是孤....”
....
“殿下,还是微臣来吧。”
李贤和戴至德正在相争的时候,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大堂之中。
李贤和戴至德惊讶地看过去,只见一身常服的刘仁轨,走了进来。
拱手给太子行礼以后,刘仁轨叹息道:“殿下,戴仆射说的没错,您是储君,如今正在观政,不应该牵扯到这些事情里面。而老戴,你还觉得自己不够神憎鬼厌?所以啊,这次扬名声的机会,你还是让给我比较好,嘿嘿嘿。”
听了刘仁轨的话,李贤不由得笑了。
就像他对戴至德说的话,他也从来没有觉得刘仁轨是单纯的善或者恶。
诚然,他这个人有挺多心眼的,算是个腹黑老,但是,该有的担当,他也不会退缩。
找了个椅子坐下来,从怀里将诉谍取出来,刘仁轨不再讨论该谁上奏的事情,而是直接说:“这份诉谍看完,微臣是感慨不已啊。武康县伯的爵位,虽然是承袭而来,但是他历经草原戈壁多次战斗,最后在松州,因为吐蕃人的小规模入侵,为国捐躯。可以说,他对于大唐,虽不至于战功赫赫,但也是赤胆忠心。”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死掉以后,家产却被旁人侵占,遗腹子尚在襁褓,若是长大了,除了父亲的爵位,也不知道能继承多少。”
刚刚没有看到诉谍,如今既然刘仁轨把诉谍带来了,李贤自然要看看。
只是,打开看了一段儿以后,他才有点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