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开凳子腿,郭震北归拢着劈好的柴禾,嘴里也叹息了一声。
“唉……我在个地下室里有点粮,现在粮吃完了,没办法才跑出来!大爷,那这楼里的人呢,咋一个都没见?”
“唉——!”
长长的叹息,似乎就算是老头的回答,喘了口气之后,老人才继续说下去。
“那天广播里说只有大中城市才有部队救援,结果所有的人都跑了!楼里的人,趁着县政府撤退的时候,一些男人拿着铁锨和刀,把楼里的怪物杀光了,然后他们全都跑了。
我老伴有病,又没有人帮忙……!”
老头说起来的时候,有着一些忧郁,也有着一些愤慨。
“那些人呀……我只说让他们把我娃带走……我跪着求他们,都没有人帮忙……!”
老头说着,喉头又哽咽起来。两只苍老的眼睛里,再度涌满了泪水。郭震北的喉头同样酸了一下,可他没有接这个话头。在这毁灭性的灾难来临的时候,谁还顾得上谁啊。
自己躲在地下室里,错过了这唯一逃脱的机会,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又想到自己和这一老一小困守在这儿,粮食吃完了不也是迟早要完蛋的事情。心中忧郁之下,他也不愿意再多说。
这时老头在几块砖之前架起锅来,用木头碎片燃起一小堆火来。这使屋里有了些温度,小姑娘也抱着腿凑在火边。
小小的但看起来瘦瘦的小手伸手火焰边上,由于寒冷她的小手上已经有了一些严寒留下的痕迹。嫩嫩的皮肤,就像被泡湿了的绵纸那样起着皱。小小的指甲盖上,涂着红红的指甲油。
不知为何看到这里,郭震北心底里刚刚因为拿出面粉,而生出的一点点后悔,这时却完全烟消云散。
一个有着透明玻璃盖的小锅,煮了满满一锅稀稀的,被陕西人称为“拌汤”的面糊。这顿饭用去了所有的面粉,由于里面撒了一些调料。热气与食物的味道,在这所有人都饥肠辘辘的时候,就变得诱人起来了。
趁着老头做饭的时候,郭震北带着弓悄悄的出去了一趟。楼下踢打着门的声音依旧那么响亮,不同的是那些丧尸的叫声已经小了许多。
躺在地下,伸出倒车镜可以看得到楼下的情况。那儿挤着大堆的丧尸,把楼门堵了个结实,看起来一时半会没有散去的可能。三楼的其他屋子里一片的凌乱,无头的尸体与墙上的血迹也已经把人的食欲压制到最低。
最令郭震北丧气的是,这里丝毫没有食物,或者说可以当作武器的任何东西。
一趟使人没有希望的搜查,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开胃菜。不过当他回到屋里,闻到香味的时候,嘴里又不由自主的得充满了口水。但令郭震北奇怪的是,老头一共乘了四碗,这使郭震北有些迷糊。这里难道不是只有三个人吗,那一碗是给谁的?
“爷爷,可不可以给阿靓放一些肉肉……就是昨天吃的……”
说到这些话的时候,原本由于有了食物,而变得高兴的老头微微皱了下眉。甚至不引人注目的,悄悄向郭震北瞟了一眼。这些动作,却使郭震北曾经消失的后悔,又涌上心头。
老头尴尬的冲他笑笑,打开窗户从外面拿进来些东西。
落在郭震北眼里的,是块大约半两重的,黑乎乎的不知道什么肉类。
他咽了口唾沫,虽然从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嘴里夺食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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