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安帝怒骂出声。
刘童恩那血遮掩的脸上难看至极,他紧紧咬着牙,望着勃然大怒满面狰狞的安帝,有些狼狈的撑着地上起身之后,顶着满身狼藉退出门外。
刚站定,里面就传出又一波东西落地的声音。
“废物东西!都是废物!!”
“早知道他这么没用,朕当年……”
话语未尽,伴随着的是稀里哗啦的碎瓷器声。
可刘童恩却是脸色煞白,将安帝话里那些悔恨听的清清楚楚。
陛下他是……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选择他替他办事,后悔将他提拔起来成为心腹,更后悔将私兵给了他……
“刘统领,您流血了。”
外间守着的小太监眼见着他满脸是血连忙上前,手忙脚乱取出帕子递给刘童恩:“您快擦一擦。”
刘童恩捂着额头,就听那小太监压低了声音说道:
“您别难过,陛下自打中秋宫宴上昏迷醒来之后就性情大变,这段时间宫中好些人都跟着受罚,也就是冯公公和虞统领能稍好些,其他人……”
他叹了口气,脸上满是兔死狐悲的凄然。
“前儿个陛下还因为下面的人伺候不顺,杖毙了两个宫女,这御龙台日日都在见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停……”
“刘统领,奴才瞧您伤的不轻,快找太医瞧瞧吧,免得落了疤,奴才还得去伺候陛下。”
那小太监说完之后,朝着刘童恩欠了欠身就转身离开。
刘童恩抓着手里已经被血浸湿的帕子,望着他离开的方向手中握紧时,直接都已然发白。
他知道安帝信任虞延锋,虽不如他却也将一支暗卫给了虞延锋打理,更让他负责整个皇宫安危。
可往日里刘童恩一直觉得虞延锋不过是安帝放在明面上的幌子,看似深得圣恩实则远不如他,他才是安帝真正信任看重的人。
但是现在……
刘童恩却没那么肯定了。
自打宫宴之后,安帝变得喜怒难辨,每一次进宫安帝对他都是动辄打骂,各种难听的话从没断过。
安帝气他宫宴那日未曾替他挽回颜面,恨他没有拿下萧厌,恼他没有早早察觉太子狼子野心,未曾发现龙庭卫异动,他好像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他头上,
明明安帝昏迷之后一直是他守在身边护他周全,几次替他挡了杀招才没让太子狠下杀手,可是安帝却怪他窝囊无能,安帝仿佛看不到半点他对他的忠心,只会一味责怪他不如萧厌。
可是明明最初是他提醒安帝防备萧厌,让他不要太过放权,可他却觉得他违逆圣意,执意重用一个阉人,将其捧到了那般万人之上的地位。
是安帝一手养出来噬主的狼王,给了他獠牙利爪,放任他徒生也行。
可到头来难以驯服时,却来怨怪其他人无能。
帕子上的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刘童恩眼前都变得猩红。
他想起安帝近来对虞延锋的看重,几次暗中召见都未曾让他知晓,眼底忍不住划过一抹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