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到唇间,直到一抹腥咸落下,萧厌眼睫瞬颤。
“棠宁……”
“阿兄,我不喜欢你受伤,也不喜欢你拿命冒险。”
棠宁眼眸不知何时溢满水雾,眼尾的红衬着脸上的脆弱,格外苍白。
“我怕你流血,怕你受伤,怕刀剑临身时你来不及闪躲。”
棠宁摸着他颈间时,手指都在发抖:“这一刀若再进半寸,就能要了你的命。”
“你总拿你性命去算计所有,你想过所有人的退路,可万一呢,万一差之毫厘丢了性命怎么办?”
她眼泪扑簌滚落,掉在他脸上烫得他心中一抖。
二人呼吸交缠,萧厌一眼就能看清她水雾迷蒙的双眸间自己带血的面容,他听出她声音里的还怕,嘴唇碰触时带出心底恐慌。
他身子像是沸水滚过,又疼又暖,提着她的腰将人裹进怀中。
“别怕。”
萧厌低头轻啄着棠宁眼下,一点点将她泪水卷进嘴里。
“我只是想尽快了结京中事,且梁广义他们已经起疑由不得我拖延,今夜冒险逼不得已,下次不会了。”
“真的?”
“真的。”
萧厌与她耳鬓厮磨:“我还没娶你过门,还没替父王昭雪,我还有太多太多想做的事情没有完成。”
“我的命这么贵,小海棠没说话前,我怎么舍得去死?”
甜言蜜语脱口而出,棠宁破涕说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得这么油嘴滑舌,谁教你的?”
“没人教,自学成材。”
想对一个人好时,满心满眼都是她,她喜则喜,无须人来教导就能什么都会。
萧厌长臂一展,避开伤处抱着棠宁斜倚在贵妃榻上:“我会好好珍重自己的命,除非逼不得已,不会再像今夜冒险。”
棠宁低低“嗯”了声,侧脸贴在他心口,耳边是他不断起伏震动的心跳。
半晌,棠宁说:“若真要冒险,要让我知道。”
萧厌愣了下,莞尔:“好。”
夜风徐徐,鹤唳堂里格外安静。
二人相拥在跃鲤台边,听着彼此呼吸。
外间原本端着托盘原本想要入内的薛茹望着跃鲤台边温馨的二人,直接朝后退了半步,悄然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茹娘子不是给女郎送吃的,怎么端出来了?”惜春疑惑。
薛茹眼眸弯弯,露出两个酒窝:“阿姊刚从宫里出来,督主又受了伤,他们定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议,你去寻个炉子过来,把汤食温在这边,交代下面的人待会儿送进去就好。”
她看着外面天色,想起先前京中生乱时府里狼藉,又说:
“今夜两边府里的人都辛苦了,让厨房多做些暖身温胃的东西,晚些给两边府邸的护卫分了,再让人看着些府里的丫鬟婆子,受了惊吓的好生安抚,别叫她们生出乱子。”
“这几天京里不安稳,盯着积云巷的人太多,阿姊在宫宴上冒了头,必会有无数目光落在她身上。”
“你叮嘱府里的人行事谨慎些,若无要紧事这几天都少出府,明日再让人传个信给书院那边,让施院长和童老先生他们也当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