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站在屋檐下,看沈莲走出禅院。
时风从左手旁的走廊过来:“大师姐,京中有信。”
“谁的信?”
“沈五公子的。”
沈五公子,沈浔之……
沈菀打开信。
信上内容:景隆帝收到一封信,看过信上内容,立刻带兵前往镇国公府,将周氏软禁,大哥己暗中潜入国公府保护国公夫人!
沈菀瞳孔震颤。
院外传来脚步声。
沈菀抬头看去,就见谢玉瑾面孔阴沉地走入禅院。
她快步奔向谢玉瑾:“阿瑾,镇国公府……”
“娘出事了。”谢玉瑾声音有些抖。
沈菀摸他手掌时,他的双手比死尸还冷。
他去见了晋王回来,脸色就不对劲:“晋王跟你说了什么?”
谢玉瑾垂眸看沈菀,神色怔了怔,下一刻,反手握住沈菀的手,带她一块走入禅房内,道:“见我的人,不是晋王,而是你的养父。”
沈菀黛眉紧蹙,立刻带他坐在椅子上,道:“把沈政一跟你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告诉我,记住,一定要一字不漏。”
谢玉瑾点点头。
压抑内心的恐慌,把沈政一告诉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沈菀。
说到后面时,谢玉瑾己面色苍白。
沈菀握紧谢玉瑾的手,想用自己的掌温,暖他发凉的手掌,却发现她怎么都捂不热他的身体,她甚至能从他身体肌肤感受到他的焦虑。
她看着谢玉瑾微微泛红的眼眶,问他:“那你信吗?”
他情绪激动,猛地抬头,双眼与沈菀对视:“我从未质疑过我的身世,所有人都说,我长得像我爹,我担心的是娘,阿宁,我得回去一趟。”
“你想回上京城可以,我先给你看看时风刚收到的信。”沈菀把时风刚才交给她的信,递给谢玉瑾。
他打开信,认认真真地看。
“景隆帝收到一封信,看过信上的内容后,立刻带兵前往镇国公府。”沈菀分析:“阿瑾,你如今是局中人,迷失了方向,你要跳出迷局,以谋士看待此事。”
“我反问你,如果你是君临太子妃,你会让人知道她和神医交易,换一张脸皮重新做人?”
“绝不会。”谢玉瑾闭上双眼,将自己设身在当时的情形。
如果他是君临太子妃,她会想尽办法南上,远离上京城,绝不可能嫁回上京城。
如果……
“我若是皇上,我绝不会放了君临太子妃,她不可能有机会逃出上京城。”他猛然睁开双眼,仿佛一只冲破迷障的虎,眼中闪烁着狠厉:“我费尽心思,谋求而来的心爱之人,怎会因她不愿意而轻易放手,让她成为我余生的隐患,我一定会把她困在黑暗中,每当夜深人静时,与她床榻缠绵,育我子嗣,生我骨血。”
“阿宁,我们都被骗了。”他眼睛渐渐明朗,透过本质看待晋王与沈政一布下的大网:“君临太子妃还活着,但她不是被皇上所救,而是从那场劫难中逃离,景隆帝一首在寻找她。”
“沈政一说的故事里,有一部分是真的,景隆帝爱恋兄嫂,设计先帝和君临太子反目,借先帝之手屠戮东宫。”
“而我的身世则是晋王和沈政一精心为我编织的网。”谢玉瑾拿出写满冤情的血书:“从我们踏入沈府,搜查沈府时,沈政一就开始给镇国公府下套,君临太子妃一个面临生死的人,哪有那么多时间写下这块血书。”
“这块帕子,一定是有人偷偷从娘房中偷出去。”
他头脑越发清醒,正因为这份可怕的清醒,让谢玉瑾心脏骤然缩紧。
“皇上收到的那封信,是沈政一写的,信上内容定有一张换脸的方子,他要让皇上相信我娘就是当年逃出东宫的君临太子妃,而我便是君临太子的骨肉,晋王想借皇上的手,屠我镇国公府,让我和江临一样与皇帝离心,因为我镇国侯府手里有晋王想要的兵权!”
好大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