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喝骂,义愤填膺;另一半则漂浮在空中,冷冷的俯视下来,看着另一个自己在那里做戏。
当然是做戏,好好的人,哪有被咒一下就死了的道理?别说现在这个小的,就算当年那个老的,也没有这种本事啊,真有的话,又何至于在曲阳败得那般惨烈?
换了当年的自己,当然是不会做这种戏的,可现在么……呵呵,自己已经是全青州黄巾的大统领了,势力比当年的冀州黄巾还大,连临淄这种名城都在自己脚下颤抖!
这不都是做戏的收获吗?
要不是这些该死的蠢材碍手碍脚,自己现在应该已经在前往奉高的路上了,将整个泰山都踩在脚下,让整个天下都为之颤抖!
泰山王鹏举?好大的名头,自己不怕!
用小天师的名头笼络了青州大小头领,再用这几十万人来胁迫那个不开窍的贱人;借助这几十万人的力量攻打临淄的同时,用攻打临淄的行为作为号召;最后,在别有用心的许攸的帮助下,攻破临淄,聚众百万!
从只有数千喽啰,占据了个小山头的山贼,到拥有让天下人侧目的力量的强豪,蜕变就是这么简单!
在莱芜遇挫?不要紧,自己坐拥百万大军,折损几千人算什么?
从临淄好容易搞到的弓箭手折损大半?没关系,反正那些人跟自家也不是一条心,与其留着隐患,还不如让他们去送死,多少也消耗了些守军,不是么?
只要用这些自己都不相信的瞎话,把这些不听话的蠢材吓住,让他们乖乖听话,这些损失就值得。
在小天师的名头前,头领们不复先前的活跃,直到张饶骂累了,不说话了,才有人低声问道:“退也不是,攻也不是……那现在要怎么办?要不然用老法子,垒土攻城?”
“徐和,你就这点脑子吗?”张饶斜睨对方,语气极为不善。
在遇见许攸之前,张饶就是个坐拥宝山而不自知的白痴!
这是他的自我评价,不是么?堂堂男子汉,居然被一个小女孩指使得团团转,如果她指挥得好,带着兄弟们走向光明大道也就罢了,然而,完全相反,她指点的分明就是条死路。
那条路张角已经闯过了,在民间治病救人,积累名声,最后将力量一举爆发出来,将朝廷与天下的豪强一扫而空。
事实上,那条路走不通,草民就是草民,怎么可能跟世家豪强作对?只有依附于强大的靠山,遵从他们的指示,向他们学习,得到他们的助力,才能无往而不利。
正如自己现在所做的这样。
徐和是什么人?在自己之前,此人盘踞在齐国的牛虎山,拥兵数万,是青州名头最响亮的大头领!现在怎么样?被自己骂得跟灰孙子似的,却连嘴都不敢还!
“垒土攻城太慢了,就算能打下来莱芜,咱们的粮食也撑不了那么久,还是依照张帅的意思,围而不攻,大军继续前进才对。”露出谄媚神色,出言帮腔的是司马俱。
此人盘踞在北海国、泰山郡和琅琊郡交接的山区,臧霸等泰山贼几次向他伸出了橄榄枝,虚头领的交椅来招揽他,可他却一直不肯就范。以臧霸等人的嚣张霸道,也没把他怎么样,可见此人的势力有多强。
换在从前,张饶对上这两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出,可现在呢?一个低声下气,一个曲意奉承,扬眉吐气的张饶心中畅快之极。
“司马将军说的对,咱们没空跟于贼纠缠,王鹏举分了一半的兵出来,就是为了耽误咱们的时间。咱们不能上这个当!”
“可是……咱们若是就这么走了,不是把后背亮给敌人了吗?北海的骑兵虽然已经退回去了,但幽州军还在咱们身后缀着呢。而且攻城不下,弟兄们的士气也有些低落……”有人提出了疑虑,声音低低的,眼神也有些闪烁。
“不听吾言,现在你们知道错了?”张饶一边得理不让人的说着,一边环视众人,没人敢再跟他对视,包括提出质疑那人,看到他的视线扫过来,也讪讪的住了嘴。
他满意的点点头,知道自己的权威算是彻底不可动摇了,这才沉声道:“对策,某早已成竹在胸,只恐各位兄弟不肯同心协力,现在,若是大家都没有别的想法,某就把对策拿出来,大伙儿一起参详参详,如何?”
“张帅但有所命,末将等无不遵从。”众人齐声答道。
“好,很好!”
大战降临,张饶终于彻底确立了权威,他强忍着仰天大笑的冲动,开始发号施令。听到他的号令,众头领眼中虽有惊疑之色,却无不凛然遵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