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众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王羽对众人的心思一览无遗。
诸侯们都担心自己将矛头对准他们,可自己又何尝愿意跟他们缠斗?
依照豫州传回的情报,孙坚和袁术的豫州攻略,远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顺利,在打通通往汝南郡的道路之前,孙坚几乎是一座城一座城的攻过去的。
到了汝南郡,袁阀的潜势力开始响应,各地县城才在屠城和内部不稳的双重压迫下产生动摇,出现了不战而降者。
孙坚背后有大半个荆州供应,还能在当地烧杀劫掠,以充实部队,得到补给,结果还战事连绵。
换成自己,就算有了大义名分,进军时不会遇到这么多阻碍,但战事一起,恐怕也不是一年半载能结束的,补给又从何而来?
所以,无论是占据洛阳,还是攻打某一路诸侯,跟对方争抢地盘,都不是什么好主意,只会陷入泥潭,甚至被群起而攻之。
实际上,就算是董卓,也远未真正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正如他自己说的,他在关西还有数万精锐,如果他想,在雍凉拉出十万大军也没多少问题。
自己想要全取董卓,机会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在阳人之战结束的第一时间,不理会后路可能发生的变故,分兵两路,一路奇袭函谷关,一路北上,同时传信河东,让杨奉等人封锁河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拿下董卓。
错过这个机会,董卓就有很多应对的方法了,比如从关中调兵,冒点风险,调李傕、董越等人入关助战。
说到底,董卓最怕的,只是自己不依不饶的继续追着他打罢了。
诸侯们没有一个省油的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之所以还这么怕,就是因为自己以往的名声和事迹,他们猜不透自己,未知产生恐惧。
没人想被自己盯上,像对付董卓那样死缠烂打,这才是自己得以威慑群雄的最大本钱。
“钟使君,你此番来,可是陛下有旨颁下?”
“陛下确有旨意……”
钟繇点点头,面色有些沉重,他带来的与其说是天子的旨意,还不如说是董卓求和的条件。来之前,天子对他殷殷叮嘱,希望他见机行事,将自己营救出去,可是,李儒摆出了玉碎的架势,他又岂敢冒这个风险?
他长叹一声道:“王将军,诸君,这就设案接旨罢……”
他的语气中全无喜意。既然对西凉人拿皇帝做人质没办法,打了这么久的仗,将洛阳周边打得一片狼藉,又是为了什么呢?让董卓呆在洛阳,观其自败不是更好么?
董卓仗着西凉军的兵锋,能嚣张一时,但其在政略上就是个白痴,光凭李儒一个人,又岂有力挽乾坤的能力?
从初平元年的正月到现在,这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是为了成就眼前这个少年之名,然后以高官显爵彰显其功……一将功成万骨枯,古人诚不我欺啊。
汉朝宣旨的礼仪本就不很繁琐,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无论是钟繇还是各路诸侯,都没什么心思搞那些繁复的仪式,很快就备下了香案,众人敛容肃立,聆听圣旨。
王羽也不意外,动不动就跪,是从伪元之后才开始流行的,汉朝人不讲究这个。要表示恭敬,只要鞠躬就可以了,越恭敬,鞠躬的幅度就越大,长揖到地,就是最恭敬的表示。
下跪的,一般都是罪犯。
“初平元年,七月,皇帝制曰一策……”圣旨的格式,和后世最流行的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也不一样,就是很简单的时间、人物、事件,然后是一段述功的文字,最后就是众皆关注的封赏了。
“……今有河内太守王匡,忠勤勤勉,勇于任事,迁为泰山郡守!”
“……匡有子羽,忠贞贯日,义勇横秋,敕封为青州刺史!”
泰山,青州?
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答案,众人神情各异。
蒯越、阎象、董昭等人都松了口气;杨奉脸上却满满的都是失望之情;而陈宫的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荀彧、鲍鸿则是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神情最复杂的莫过于程昱和陈珪;表现得最从容的是田丰和沮授;最无动于衷的则是张辽。
其实这个答案在很多人的预料之中,早在王羽转战南阳前,就把老爹王匡和蔡邕送回老家了。象王羽这种没什么家世的豪强,回有根基的地方发展势力,也是很正常的策略。
而王羽又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就算回了泰山,他也不会老老实实的呆着,在稳固了根基后,八成要向外扩张。
泰山郡的所在,正好处于兖、青、徐三州的交界点上,他要扩张,只能在这三个方向中选一个。
其中兖州最强,势力分布复杂,是最难攻略的一个;徐州最富,人口稠密,内部也颇为团结,再加上王羽跟陶谦的关系也不错,攻略徐州的可能性也不高。
而青州本来也是个不错的地方,但这里的黄巾之乱规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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