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才冷哼一声,晒道:“郡兵只有几百,可城里的百姓也都发动起来了,再加上那几家大户也是出钱出粮,怎么也有三千兵了。光是兵多倒也没啥,关键是城里有猛将!”
他指着土垒,惨笑道:“那个是突破口?才不是!分明就是修罗场啊,上去多少死多少!”
看着城头,王羽点了点头。
胡才说的没错,那个土垒看似很大,但能通过那东西发动冲击的人数却很有限。每次能上去三五个先锋,后续跟着几十人人也就是极限了。
这种战术的要点就是,一点突破,四面开花,冲上去的先登,要以寡敌众,占据一块地盘,让后援跟进,巩固下来后,再向其他方向拓展战线。等到占领一处城门楼,进而打开城门,胜负就没有悬念了。
依照胡才的说法,显然城里的兵卒更精锐,似乎还有个猛将在,白波的精锐突上去后,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这种形势,是最适合猛将发挥的,同时要面对的对手不多,也不会被围攻,打累了还有人替换,能去休息。如果是吕布、关张那种级数的猛人,只要放上一个,那真的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黄巾军的将领,多半都是真正的草根出身,就是平头老百姓,或许会点武艺,经过多年厮杀也有精进。但终究是野路子,和正宗的武者相比,就差得远了,城内军民齐心,兵甲精锐,更有个猛将在,确实是个难啃的硬骨头。
想要破解,或许可以再堆几个土堆出来,四面一齐猛攻,猛将再牛,也不会分身术,应该就能有所好转了。不过,那样搞的伤亡也大,现在的伤亡,已经让这俩人脸色发绿了,战事再扩大,估计这二位渠帅也承受不起。
可是,王羽也有点奇怪,胡才也就罢了,杨奉手下应该有个猛人啊,一个小县城的猛将再牛,也不可能牛过徐晃吧?他怎么就不肯往上派呢?
见王羽面带疑惑的看过来,杨奉会错了意,接过胡才的话茬,大吐苦水道:“尊使有所不知,非某不尽力,实在是城内那将勇不可挡,手持两柄大斧,某手下精锐也都是征战多年的老卒,可在他面前,却没人能走过三个照面,若是阵列而战遇上此人,尚可围攻之,现在……”
“堆土山伤亡近两千,攻城又死伤逾千,其中多有精锐!”
胡才痛心疾首道:“一个小小的闻喜,就已是如此,你们还说什么攻打卫家坞堡!那卫家家财何止亿万,家中什么能人异士没有?坐拥雄城,在内粮草充足,外有应援之兵,怎么可能打得下?这等荒谬的主意,到底是谁出的?”
胡才的言论,王羽这几天听得多了,哪怕现场观摩过,也没多大影响,让他在意的是杨奉的描述。
手持大斧,勇不可挡?最精锐的黄巾劲卒也只能挡上两三斧头?听起来有些耳熟啊,不会是……城里那个,才是徐晃吧?
嗯,想想倒也有理,徐晃没当过黄巾贼,但在小说里出场时却又在杨奉手下,后者则是个招安积极分子。
如果杨奉顺利招安,管辖应该也是按照就近原则,就是河东这一带。对闻喜屡攻不下,想必杨某人对徐晃的印象也是极为深刻,他利用职权,把徐晃调入军中加以重用也就顺理成章了。而徐晃对黄巾贼没啥好印象,后来得了个机会,就投靠曹操了。
嗯,这样一想,一切就都合理了。
可惜啊,可惜。现在自己没带兵,也不能亮身份,名将摆在面前,却不能去切磋,更没法收服,这真是太令人遗憾了。
要不要借白波军之手攻城抓人?不好,看胡才那架势,真要抓到徐晃了,说不定是要杀的。还是正事要紧,徐晃这边么,就结个善缘,待他日再见好了。
计议已定,王羽冲着胡才微微一笑道:“胡将军,南下攻打卫氏的主意是在下出的,本来还没有多大把握,不过今日观摩过二位将军的战法后,却是深有启发,现在已经有了五成的胜算。二位纵然信不过信我,难道还信不过李将军,信不过王司徒和陛下吗?”
“信得过,当然是信得过的!”一听皇帝和王允,杨奉连忙点头不迭。
“……”胡才有些没理清楚这里面的关系,他看看李乐,发现老搭档也是一脸微笑,于是,他也不好再反驳什么了,只是迟疑道:“既然尊使已经有了成算,何不在此地演习一下?一来增强信心,并提高兄弟们的士气,二来也能报仇,顺便还能保障后路的通畅。”
“胡将军差矣,城内多是普通百姓,与贵军一根同源,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又何必呢?要报仇,也应该找卫家这种为富不仁的豪强才对么。”
王羽大咧咧的一摆手,道:“至于后路,更是不须担心,李将军之后,郭帅和韩将军也会次第而来,数万大军连绵南下,凭城内的数百郡兵,几千百姓能有何作为?只管安心南下便是。”
“这倒也是。”胡才点点头,与两位同袍对视,发现对方也都被说服力,他认命似的叹了口气,“便依朱使君,传令全军,撤围南下,打到安邑吃肥羊去!”
“噢!”欢声雷动,声震四野,白波将士早就厌恶了闻喜这个地方了,巴不得换个地方去耍耍,要去的目的地居然还是卫家,那真是再好也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