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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罗井山,晨曦初露,一老一少沿着小径往山上爬去。孙承宗手劲很大,抓住岩石的一角,一声低沉的喝气,便登了上去。杨帆跟在孙承宗后边,没想到这个年逾古稀的老头子体力如此之好,便夸赞道:“孙老真是老当益壮,这体力堪比年轻小伙子。”
“你这话说的。”孙承宗笑了笑,不由想到以前和他一起爬山的那位,便道,“从你身上,我看到了一个人的影子。你和元素一样,都是敢作敢为的人。”
杨帆知道孙承宗再讲谁,拨开那带着晨露的灌丛,将一只手抓在一块石头上,“孙老这样说可是折煞在下了。我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真本事。怎敢和袁将军相提并论。”
“元素的性格,我知道。他做得每一样事情,我这个做老师的心里清楚地很。他被凌迟,当时我就站在午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片片的肉被割下来。百姓们争相吃他的肉。”孙承宗的脸色有些动容,语气也沉重了一些。突然脚一打滑,腿在砂石上摩擦下去。
杨帆的手赶紧顶住孙承宗的鞋底,将他的身子送了上去。
阳光穿透山间的雾气,有些温莹,光晕如幻。地上的枯叶经过一夜的露水,也被滋润地失去了脆感,踩上去如同踩在了一层绵软的地毯上。“老了,爬个山都差点摔下去。”孙承宗掸了掸了衣袂的枯叶和泥土,有些自嘲道。
“刚刚说到哪儿了?对,说你像他。真性情固然是好,但这走钢丝永远没有走大路来得稳当,你说是吧?”孙承宗看着杨帆。
“自然,大路都是别人走过走烂的,自然稳当了。”杨帆点点头。
孙承宗坐在一块石头上,脱下鞋,将刚刚滑入鞋中的砂石倒出来,道:“这些话,原本我可以不跟你说的。不过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地方该露真性情,什么地方该收敛。”
“明白。”杨帆微微点了点头。
“不,你不明白。在我看来,你做得每一桩事,都是感情用事。你这几个月来干的事,你知道,如果错了一步,没有人会认可你。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有你这样的傻子才回去干。”孙承宗穿上鞋,“但话又说回来,这两次大捷,让我看出了你有帅才的资质,不然也不会对你说这番话。”
孙承宗的每一句话,都是打一棍子再给颗甜枣,让杨帆有些郁闷,道:“孙老说的我都明白,但也是无奈之举。四月,当我知晓天机,五万金兵要围城,才想出此计,但也只敢对祖大寿说。此事未起,连金兵在哪都不知道,在下若是上禀,又有何人敢信?”
“你真能未卜先知?”孙承宗一惊,抚须的手不觉一颤。
杨帆一笑,摇摇头道:“那日家师托梦与我,吾才知晓天机。在下学艺未精,怎敢妄言未卜先知?”笑话,要是要让你们知道老子能够未卜先知,到时候崇祯小皇帝直接问老子大明是不是要亡了,老子怎么说?说十几年后就没了?还是说你十几年后就要在煤山上吊了?只好再借着这个卜算子的名号,继续编下去。唉,他托梦给我的,老子别的什么都不知道,别来问我。
“先前做的确实漂亮,老夫敢这么讲,就凭你指挥的大凌河之战,还有十三驿之战,混个总兵都不为过。可是你接下来干的混账事,就狗屁都不是了。人一犯大错,前边你就是做得再好,也没用。现在也没别人,你与老夫说实话,为何要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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