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茫然

    不到一周的时间，我亲身见证了一个人活生生地从我的世界里面抽离，上天未曾事先打任何招呼，就这样让我失去了她。整个心好像缺失了一块似的，空落落地让我止不住地疼。

    这段时间，除了跟着爸爸做一些奶奶事后的事情，我不知道自己还应该做些什么，只要一停下来休息，我就止不住地茫然，很多时候我会不知道我现在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如果是梦，我想要早点醒来，不要再这般煎熬，但是每一次心里的那份疼都提醒着我要清醒。

    当最后一抷灰从手中消散，顺着风流入河流的时候，我的心里竟然渐渐地平静了，逝者如斯，竟然到最后是这样的感觉。那些之前空落的地方未曾得到填补，但是却也不似那般疼痛，或许是真的认定了尘埃已落罢了。

    奶奶在之前说过，如果她去世了，要将自己的自己的骨灰投入到大海里，顺水而行，这样她就可以去到很多的地方，年轻的时候她几乎没有去过什么地方，以后，有水的地方她都可以到达，这样她也就满足了。当时的我还在抱怨奶奶不要乌鸦嘴，可是居然一语成谶。

    现在想到她的话，我的眼眶不禁又红了，捏紧手中已经空了的骨灰盒，望着远方，忍住不让眼泪掉下。爸爸站在我身后，将宽阔的手掌搭在我的肩上，温热的温度传来，我知道他这是在安慰我。

    这件事情完成之后，我也要回归我的生活。而爸爸，我也知道他可能不会和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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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在这里，看着周围依旧熟悉的环境，但是却已经物是人非。那人，已经不在了，每次想到的时候，我的心都会止不住地疼。

    爸爸开始的时候也是想着让我离开这里，但是我拒绝了，离开这里，到哪里去？虽然我没有真正和我的所谓的“母亲”相处，但是她的名声也是知道的。

    我自然不是那种能够在别人的歧视下生存的人，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爸爸以及他的家人一起生活，而之后，我又怎么样呢？

    爸爸最终还是驱车离开了，临行前他叮嘱我有事情的话就立刻给我打电话，他会赶回来的。

    最后，我看到他那辆黑色的奥迪从我的身边驶离，带着一串扬起的灰尘，最终，消失在我看不见的地方。

    接下来我应该做些什么，我竟然很茫然，也许是受了这个打击的缘故，我竟然提不起精神来做事情，很多时候我都是感觉自己好像是虚浮着的，找不到依托的地方。经常会发愣，看着房间里面的事物，就会想起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光。

    我整天就在房子里面，饿了我就自己做点饭吃，家里面米面还有很多，都是奶奶生前准备的，菜都是一些冬天晒干了的菜。院子里面开辟出来的一小块田圃里面种的菜也张出来了些，我每天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就这样天天待在家里面，同时照顾着这一片田圃。

    村里面的邻居也来看望过我，送了一些东西。但是最终也只是安慰安慰我，看我的样子，不好说什么，就回去了。

    而这样浑浑噩噩的日子终是很快被打断，因为我的班主任老师来了。

    当李莉清到达她的那个多天没有上课的好学生的家时，她看到了那个她挂念了很多天的孩子。

    李老师来的那天我正在院子里面看着菜圃里的菜，菜并不是和花一样，打理起来相对来说就方便了很多，因为不需要天天浇水，如果水分太多，可能也是一种对它的伤害，可是我又不知道自己能干什么，于是就只能傻傻的看着它了。

    “以桑”我听到背后有人叫唤我的名字，我竟然有些恍惚，好像这是隔世般的。

    看到李老师的身影，我竟然觉得好像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久到我都很久没有想起其他人了。

    李老师走到我的旁边，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只是说了声：“孩子~”

    我的眼泪竟是止不住地掉落下来，这些许天，我都没有再哭泣，也许是因为一个人，孤独到心都冷漠了，而现在一个实实在在关心着我的人走到我的面前，竟一下子触到了我的泪点。

    “孩子，你可不能这样下去啊。你要多为你自己想想，你奶奶在天上不会高兴看到你为了她成为现在这个样子的。孩子啊，你要振作起来。”李老师用她温和的手擦拭着我的泪水，将我搂入怀中。

    感受到老师那不甚宽阔的胸膛却有着十分安心的力量，我的心渐渐地平静下来，泪水也停了下来。我的思想在这一刻好像重新回归了般，想着这几天我的行为，我自己都有些难以接受了，我向来不是这样柔弱无法接受现实的，只是奶奶的离开的确给了我很大的打击，这才使我一下子有些分不清到达应该做些什么。

    而现在，我才真正地觉得我不应该维持现状。

    李老师只是给我做了一些心理上建设工作，而我也只是一直维持着听的状态。最终，在我保证明天会去上课的时候，李老师才安心地回去了。

    等到李老师走后，我才想到今天是星期三，老师来我家也是请了假的，而自从奶奶的丧事办完到现在已经有五天了。我仔细回想，我这五天竟然不知道做了些什么。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生活终归要走向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