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
画扇轻执我的手,问道:“是不是楚先生告诉你的?”
我扫了一眼谢容华和顾婉仪,她们表情平和,看来我与楚玉的事她们也知道几分了。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回避的,只点头回道:“是的,楚玉告诉我,在很早的时候告诉我,他说皇上的命数是,盲,不寿。那时我不能理解,直到后来我眼盲,然后皇上再眼盲,再到我离开,才不得不信。”
“既然你知道,我去翠梅庵时你为何不与我一同回来呢?”画扇有些激动,脸上微微涨红。
我平和地答道:“方才已经说了,我不想面对,还有我与皇上的缘分注定就是如此。来与不来,又有什么分别。”
画扇叹息:“他总算还是知道你来了,总算留下最后一口气。”
谢容华眼角湿润,低声道:“太伤情了,如今再说起来,还是这样伤情。”
顾婉仪叹道:“后宫的姐妹都说皇上是为湄姐姐而死,思念成疾,才会如此。”
画扇微恼:“她们说的话有几句能信,皇上虽然是思念湄儿,可是太医说了,与相思无关,是皇上患有内疾,又长年为政事操劳,气血攻心,才发病。”画扇是个聪明的女子,无论她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这样说,就是要保住皇上和我的名誉,她不想事情被她们夸大,在皇上驾崩后还惹来流言蜚语。
我浅浅地笑:“她们说什么又有多少关系,皇上仙逝,她们也大势已去,再说这些,又起得了什么作用,纵然大家都这么认定,又能耐我何?陪葬么?皇上已入土为安,就算没有,陪葬又如何?”
谢容华宽慰道:“姐姐,你莫要如此心冷,我们依旧有许多活下去的理由。”看着谢容华,我想起了贺太医,其实皇上已逝,他们可以远走,没必要在这后宫断送一生,也许我该找个机会劝劝她。
我微笑地看着她:“我不是心冷,是觉得一切已无太多意义。”
画扇轻轻说道:“有一事,我不知当不当说。”
我道:“姐姐尽管讲来,这里又无外人。”
“大齐有这样的规定,先皇驾崩,只要是他没有临幸过的妃子,新帝喜欢的,都可以留下。纵算是临幸过的妃子,只要不去太张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画扇字字句句,说得清晰,她的话顿时在我心中掀起巨大波澜。尽管我知道她说此话的用意,却不知她为何如此鲁莽这样说出来。
谢容华和顾婉仪的眼神瞬间落在我的身上。
我忙制止住:“姐姐,这时候,说这些实在不合时宜。在你们面前我也不必遮掩什么,我与陵亲王至今都是清清白白,连有缘无份都算不上,因琴笛相协,只是高山流水的知音。”
画扇也许自知话说得太快,平复下来,又说道:“妹妹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我们经历了这么多,也不必再顾忌什么,既然你决意离开翠梅庵,回到宫中,就应当执掌后宫,继续你的至高无上。至于其他,都不用去在乎。”
谢容华轻轻点头:“画扇姐姐说得也有道理,湄姐姐,你不妨考虑一下,凭着陵亲王对你的情义,此事不是不可能。”
顾婉仪低低说道:“只要是湄姐姐自己的选择,我都支持。”
我微涩一笑:“这么些年的姐妹,我要什么,难道你们真的不知道么?”
画扇低低叹息:“就因为知道,所以才不想,不想你心枯寂,不想你生无可恋。所以才要为你考虑,让你尝试着接受另一种快乐,另一种幸福。”生无可恋,又是这四个字,原来画扇是这样了解我,了解得刻骨。她知道我心中的想法,甚至知道我想要的选择。
“姐姐,许多人,许多事,都不能再改变,遗忘意味着背叛,接受意味着放弃。我不想再去经历那些轮回,我厌倦了,心已倦,再不想有任何的牵扯。”我一字一句,平静地回答她,告诉她,真的是如此。我回来,是因为我命里注定要在这后宫,而不是因为其他。
谢容华微微叹息:“一切就依湄姐姐,如顾妹妹所说,湄姐姐无论怎么选择,我们都会支持。”
我感激道:“谢谢你们,爱我,就依我,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从来没有一刻,这么的需要别人的理解,我需要她们知道,我要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改变,而她们只需要支持我,就好。
静谧的夜,下着雪,整个后宫经历了一场劫数之后,已经渐渐地平复下来。只是许多人的伤口,依旧无法复合,比如我,此时看着窗外的雪,依旧会想起淳翌,那么多的日子,他与我在此临窗赏雪,如今尘海寥廓,音踪难觅。
我们只是安静地品着茶,不再言语,各自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因为,我们在后宫,从此后,再无风华,只能冷落度日。也许,大家都该想着,未来那漫长的岁月,该如何过好。
雪落无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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