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望着朱利叶斯,慢慢抽出手掌,顺手轻掩上微风吹起的笼纱,遮盖住双眼中似有若无的遗憾,领先一步向食墨迎去。
恍惚中如闻惊雷,朱利叶斯猛一咬牙,几步紧跟,高仓王亲手所创的一切,怎能不为他保住,就如同礼天城中的冒险,一切皆是她自己选择,我便用命保她幸福……
食墨快步走到朱利叶斯面前,有些哽咽地握住他伸过来的手,“朱利叶斯大人,我……”
“食墨大人于国难之时击退海松,振我国威,天灾后救民于危局,实是不负塞班国,不负高仓王,朱利叶斯代公主在此谢过!”没有理会食墨引他入帐的手势,朱利叶斯在辕门内的广场上大声说道,曲身便要拜谢食墨。
一把扶住自己的老上司,食墨激动无语,邹冷漠地注视,蓦然感到军营内外压抑的空气悄然缓解,
心内嗤笑,这食墨倒也是个人物,甚得军心,如此困局之下,这支军队还是与他心手相连,相必只要他一声令下,城外的驻军就会轻易取得塞班利亚。
正是以此为后盾才能安坐城内,只待朱利叶斯出现,不怕别人不笼络他,现在更是充分展现表演天赋,邹漫不经心地想着,不过,朱利叶斯只怕还在他之上罢。
两人相携走入帐内,完全把重要和亲人物晾在一边,邹也不紧不忙地看着他们上演前奏,好戏才刚开始呢。
再一次重叙旧情后,食墨终于注意到了邹,故作不解地向朱利叶斯问道:“这位小姐是?”
“这位是高仓王族,公主宠信的沐郡主。”朱利叶斯的嗓声有点干涩,
“臣下无礼,慢待郡主了。”食墨连忙引手虚引,请邹坐于大帐之上。
轻轻一笑,邹也没推辞,安然坐下,有着红纱的保护,她毫无顾忌地认真打量食墨。
和朱利叶斯同样的小麦色皮肤,宽阔的额头,常年海上生活的辛苦让他带着点苍然的老态,眼睛时或半眯,神色平和地与朱利叶斯谈笑风生。
如果我是真正的高仓沐,此后的一生就要与他携手渡过,想必他也会很珍惜王族下嫁的金枝玉叶,小心呵护一生一世吧。邹心情愉快地畅想,朱利叶斯到时候会怎样为自己解决这个问题呢,其实并不难,高仓王族的郡主肯定不少,自己的存在只是正好罢了,不是吗?
静静地听完朱利叶斯关于高仓王嫡妹汀公主的来历,食墨并无惊色,这些天来他也打听出一点端倪,何况马图林劝降的信中也屡次提及。
直听到公主旨意欲将郡主下嫁,食墨眼里闪过一丝喜色,高仓王族的血统何等高贵,如能与之相溶自己便可跻声真正的贵族行列,福泽子孙。
可是,他也不是傻瓜,兵权的重要性岂能不知,如不趁现在抬高价钱,机不再来。
站起来向邹深施一礼,“郡主下嫁,食墨愧不敢当,臣下自军营一睹芳蓉,倾心已久,塞班国危局虽缓,然北源海松隔海窥视,公主登基后,臣下当为女王解忧,恐难再有机会与郡主相会,望早早与郡主共结连理。”
带着看好戏心态的邹一时呆然,与朱利叶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恼怒无奈之色,恼怒的是食墨依势逼婚,无奈的是此时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绝,且其语带威胁,北源海松毕竟还要他领军相抗。
心里把食墨、朱利叶斯、北源经、卷风、高仓信挨个骂遍,邹柔声说道:“将军厚爱,此事我自当奏请公主。”
先来个缓兵之计,回去再找高仓汀的麻烦,邹心里只能这样盘算,蓦然怒火直冲心头,那个女神只说给自己一个平凡的身体去历经艰辛,没想到居然是这种结果,王族没权没势的女子只要稍有点家族感,会比民间女子的选择空间更少……
果然是万恶的宗法制度呀,邹大骂着,决定回去就拖高仓汀开路,管这塞班国如何收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