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亭飞檐斗角,沐浴在落日熔金中,将二人身上沐出一层淡淡的金色。
玉凝姐一身香妃色的旗袍,披着银鼠披肩,半垂着头,生育后脸色显得愈发粉嫩,肌肤也是丰满,颊上散着红晕,略含了几分娇羞。
那男人一身西装,露出洁白的细细一层衣领,颀长的脖子很是惹眼。侧过头时,汉威看到一张白净文静的脸,笑的时候略带了酒窝,说话的声音极尽温柔:“Dorothy,当年不是我不负责任,实在是家里逼迫得紧,要回国。待我回国将父母包办的婚姻退了去美国找寻你,听说你已经回了上海。我就追去了上海,可听说你又去了欧洲。是真的,不信你去问Lucy和Robbie,他们都说不知道你的去向。我当时很焦虑,是听他们说,你决定放弃在美国读博士,我并不知道,不知道你~”
晴天霹雳一般,汉威周身如触电般战栗。
这个男的原来是玉凝姐的情夫!
就见玉凝姐抬起头,嘴角带着冷漠地笑:“一切都过去了,年少时的天真,我们不懂爱。我现在很好,先生对我也很好,或许这就是缘分,代我向你太太问好。”
玉凝姐转身就走,那男的却从后面一把搂抱住她,歇斯底里地叫道:“Dorothy,神呀,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跨越了千山万水,寻觅了五年,总算是找到了你,我的甜心,你就不能同我一道远走高飞嘛?我们当然知道爱情,我们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我们~”
“够了!”玉凝姐的喝止声不大,却足够的严厉,随即望了天空,眼泪噙泪道:“我等你的时候,天天望着天空发呆,我想你会回来,可你没有。错过的风景,不能回头,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很爱我的先生。”
玉凝顿顿说:“你走吧。”
玉凝姐挣扎片刻,但那男人的手臂紧紧环了她,脸贴在玉凝姐的脸上闭着眼呢喃道:“Dorothy,我的angel,你是我的生命。Oh~没了你,我阴暗的岁月里就没了阳光。”
汉威恶心得想吐,几步向前,大喊:“住手!”
若不是眼前是自己的嫂子,汉威还以为这里在拍国语片呢,酸得令人掉牙。
那男人一怔神,汉威一把扯过玉凝姐在自己的身后,挥拳就揍在那男人优雅白净的面颊上,顿时鼻血横流。
“混蛋!流氓!”汉威咬牙切齿骂。
玉凝姐拦抱住他哭求:“汉威,算了,汉威,我们走,好吗?”
“你~你是强盗,粗鲁,没教养的野蛮人种,你怎么能~”那男人指了汉威颤颤巍巍地骂,一把抹出了鼻血,吓得双腿发软险些跌坐在地。
汉威咬着牙,指着那男人恶狠狠地不作声,足以威慑得那男人多里哆嗦地跑开。
那男人边跑,嘴里还不停道:“野蛮,野蛮!dorothy,我为你悲哀!”
汉威不等玉凝姐解释,指了那男人的背影骂:“还是个男人吗?就是西方绅士,拔剑同情敌决斗的勇气总该有吧?”
玉凝姐扶了头上凌乱的头发,看了汉威一眼,忍不住笑出声来:“汉威,若是当年没见到你大哥,姐姐或许真会爱上你。”
玉凝捏了两把汉威的脸,刮了他的鼻梁道:“你呀!打架的样子还真凶呢。怕你哥哥都未准有你这份心。”
见汉威一脸的不快,默念道:“好在我大哥不在,不然拔枪毙了他!”
玉凝抿嘴笑道:“他是我堂兄的同学,是我初恋的情人,在美国的时候。后来分手了,回国就遇到你大哥。”
玉凝姐说得很轻松,似乎不想隐瞒什么,又笑了逗汉威说:“应该说,回国就遇到了在我马尾巴上点鞭炮的小精灵!”
汉威翻眼看了玉凝,赌气的面孔也禁不住被逗笑,借机下台道:“让倪二哥赶他走,倪二哥不逐客,汉威拿枪替他赶。别让我大哥知道今天的事。”
玉凝为汉威整整衣领,脸色带出柔和的笑。
“凝姐姐,这种男人,你喜欢他什么呀?”汉威好奇地问。
玉凝笑了摇头:“你还小,不懂。女人仰慕英雄,但是平日里总是需要人来陪伴。花也要有人观赏才是好花,空置在一旁无人问津,怕同狗尾巴草无异。丁约翰这人,年轻时很绅士,高谈阔论也很有见识,关键是,他很体贴,很会照顾女人。去餐厅,他抢先为女士开门,搬椅子,怕所有女人都有一种潜在的虚荣心。小弟,日后你娶了媳妇,可是不要冷落人家,不然真是可怜。”
汉威呵呵地笑了,坏坏地说:“凝姐姐,这花和狗尾巴草不一样,鹰和麻雀也不一样。你指望让我大哥给你开门搬椅子~”
汉威噘嘴摇头道:“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别指望喽。”
话音一落,玉凝追了汉威打,一路跑出花园,正撞到倪尔杰。
倪尔杰见到汉威,眉头紧皱问:“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约了黄国维去青石滩看什么夕阳吗?”
汉威惊愕道:“我?不是黄国维给我留了字条,让汉威来这里寻他吗?”
倪尔杰糊涂地看了汉威说:“黄国维接了一个条子,说是你写的,约他去看夕阳落日划船,还不许旁人去。”
汉威揉拳跺脚,心想大事不好,只对玉凝姐说了声:“姐姐快回家,我去去就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