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县丞和宋典史等人得了信儿,也跟着守在前面县衙里等着听信儿,辰末时分,李燕语顺利生下了一个瘦巴巴的男孩子,常嬷嬷大喜,忙推着小翎奔出来禀了邵源泊,邵源泊在院子门口守了三四个时辰,听了‘平安’两字,一口气松下来,差点跌坐到地上,栾大等人忙上前架住他,架着他到外院厅里坐下,吴县丞、宋典史和新请来的张教谕跟进厅里,长揖恭喜不已,张教谕笑着问道:“弄璋弄瓦?”
邵源泊拱手和众人还着礼,听了张教谕的问话,笑容满面的连声答道:“都行都行!”
众人哄声大笑,栾大忙躬了躬身子答道:“添了位小少爷,我们爷这是欢喜过了。”众人仿佛比邵源泊更加惊喜,又是一迭连声的恭喜,邵源泊哈哈笑着,连连拱手,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吴县丞、宋典史等县衙门众人早几天就备好栗米炭醋等物等着了,一得了信儿,忙热热闹闹、披红挂绿的送到了县衙,贺邵知县家添丁之喜,县城脚店等各家铺子掌柜都是消息儿极灵通的人,这一个冬天可没少挣大钱,都知道这位知县大人那可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这添了头生小子,自然也要跟着贺一贺才是,也忙着买了栗米炭醋四样礼,披了红往县衙里送。
住在县城的学子童生们先得了信儿,忙备了四样礼赶着送过来,那远一些的,隔了一天,也急忙忙送进贺礼来,邻县的学子们得了信儿,先生喜添贵子,这事不能不贺,也忙着往呼和县赶过来贺之礼之,知县大人不收银钱厚礼,众人一色儿照规矩送了这栗米炭醋四样礼过来,一时间,外头这栗米炭醋抢手无比,县衙院子里,常嬷嬷看着满院子的醋瓮,发起愁来,这栗米炭也罢了,这醋谁家能用多少,堆了这满院子,只怕能吃到小少爷娶媳妇了!
李燕语这幅身子底子极好,躺了一天就歇过来了,勉强能坐起来抱着孩子试着喂奶了,常嬷嬷早就寻了两个奶娘备着,可李燕语却坚持要自己喂,常嬷嬷倒也不强劝她,少奶奶不是任性的人,她既说的头头是道,那必是有道理的。
可李燕语人瘦,奶水就有些不足,调了几天,还是那样,也只好让孩子这边吃一点,再到奶娘那儿吃个饱。
邵源泊对着软塌塌没有骨头般,除了吃就是睡的儿子,好奇远大于疼爱,盯着看了半晌,突然担忧的问道:“燕语,他连眼睛都不睁,别是傻子吧?”
李燕语又气又笑:“没满月的孩子,脑子都没长全呢,吃的好睡的好,就是能干了,你还要他怎样?”
邵源泊一脸困惑的看着儿子,李燕语一边笑一边推着他:“你小时候也是这样,人家说养儿方知报母恩,你看看,这么大点的孩子,刚生下来就是这样,吃口奶都能累出身汗来,长大成人,要养要教,这中间多少心血繁难,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父母的不易。”
邵源泊盯着李燕语看了半晌,迟疑着低声问道:“你还记得生母吗?”
李燕语怔了怔,停了一会儿,才笑着答道:“不记得了,听说我两岁半的时候,母亲就过世了,过世前她一直病着,听大刘婶子说,嗯,大刘婶子是我母亲自小的婢女,母亲病着时,一直是大刘婶子带着我,后来母亲死了,大刘婶子被分到了针线房,我就开始跟着奶娘,病过一场,我命大,活过来了,李府的规矩,五岁就得离了奶娘,那之后,就是小翎、小羽陪着我,我们三个一处长大的。”
邵源泊听的目瞪口呆,深吸了口气惊叹道:“早就听说平江府家庶女日子凄惨,我原以为••••••你五岁就离了奶娘,五岁?十足才四周岁!怪不得平江侯家名声极不好,平江侯夫人竟不贤惠到这样,这也太过了!”
“我倒没觉得平江侯夫人有什么太过处,她也是个可怜人,要说混帐,就是平江侯一个人混帐!女儿是他的,他自己都不管不问,自顾自己过一日乐一日,哪还能怪得上别人?”李燕语驳回了邵源泊的话,邵源泊眨着眼睛,李燕语看着邵源泊接着说道:“这男人姬妾成群,不觉得对不起发妻,还要妻子这样贤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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